息蘭,萬鴉樓之巔—
「啊啊!」女子淒慘的叫聲從頂樓傳出。
墨者施法抽出了樊璃的魔骨,他一手捏著,痛得樊璃撕心裂肺地叫著。
「我看妳是忘了,妳的魔骨是用我的血開啟的,」墨者眼神淡漠,捏著樊璃魔骨的手稍加用力,便疼得樊璃在地上打滾。「本君雖是在冰霜中復原,可本君沒有聾!」
樊璃吃力地爬起身,臉部也因為痛苦而扭曲。「墨哥哥……樊璃只是……想要替墨哥哥……出一口惡氣……」
「惡氣?」墨者的手又用力,樊璃痛苦地又叫了出聲。「本君誤傷了她,後治她,那是本君的事,與妳何干!妳倒好,打著本君的名號公報私仇!」
樊璃不敢說話,也沒有力氣說話。
墨者蹲下看著她。「妳這張嘴倒是挺會說的,假的都說的跟真的沒有兩樣。」他另一手捏住樊璃的下頷,樊璃嚇得眼淚不停流。
「不過本君倒是要謝謝妳,這張巧舌如簧的嘴,」墨者甩開她的臉,冷眼望向她,卻勾起了嘴角。「所以,本君準備了個禮物給妳。」
墨者望向肅禾,肅禾遞給她一個匣子,裡頭裝著一對墨色的桃花耳墜。
樊璃望著那對飾品,想起來御疏影之前掛在耳邊的那對,她語氣顫抖地問:「這是……」
「戴上它。」墨者命令道。
一旁的肅禾聞聲,見樊籬還有些抵觸,隨即便替樊璃戴上那對墜子。
而那墜子上的墨色卻消散,滑進了樊璃的心口,樊璃感覺心臟突然被什麼東西綑住了,疼上加疼,覺得身體彷彿要裂開,樊璃的瞳孔在黑紅之間閃爍。
墨者鬆手,讓魔骨回到樊璃體內,她才好不容易喘過氣來。
墨者看見樊璃那對粉色桃花耳墜,浮現了御疏影的臉。
而正好樓下小二來報,說遠遠見到御疏影正跑過來。
墨者命令樊璃起身,打理好自己,同時也讓肅禾趕去上靈山,支援魔道中人奪取毛皮。
樊璃顫顫巍巍地問:「墨哥哥……我心口上,那是什麼……?」
「稱讚妳一句,話倒是越來越多了。」墨者突然一把將樊璃抱在自己懷裡然後坐下。
御疏影跑上了樓,卻看見了這一幕。
墨者抱著樊璃,樊璃的外衣被墨者扯下,露出香肩。
這突然的舉動讓樊璃著實嚇壞了,畢竟墨者方才才那樣對她。
可樊璃對墨者的心也是真的,墨者這般霸道,又讓她坐在他身上,樊璃的臉一片羞紅。
墨者裝作沒見到御疏影,他頭埋在樊璃胸前,看上去極其曖昧。
而樊璃還說了一句:「墨哥哥……有人看著呢。」
墨者眼神瞥向御疏影,卻沒轉頭看她,反倒一把放倒了樊璃,將她壓在身下。
御疏影轉過了頭,她的心就快要碎掉了,而且,樊璃也戴著一對桃花耳墜,那是墨者曾送她的禮物……墨者真的喜歡樊璃……
原本想問的話、想說的事,御疏影生生吞回了肚裡,她不想要再多待在這裡一秒。
看著墨者和樊璃,她連呼吸都困難,御疏影頭也不回地跑下了樓。
待腳步聲消失,墨者放開樊璃,站了起來,而躺在那兒的樊璃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她閃著又懼又喜的淚光,臉上的紅暈也未消散。
墨者快步走到陽台邊,看著御疏影離開,他的眼裡盡是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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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疏影在大街上走了很久,她眼神空洞,不小心撞翻了幾個推車,絆倒了幾次又爬了起來。
她腳步踉蹌,腦袋迴盪的盡是墨者薄唇微啟、樊璃面色紅潤的樣子。
御疏影步伐不穩,撞上了一缸水,水缸倒地破成無數碎片,而御疏影也不支倒地,手就這樣插在破碎的缸片上,鮮血混著滿地的水。
御疏影望著血水上的自己,路人們也看著她,躊躇著是否要上前幫忙。
御疏影不穩地起身,她手上的血沾在了衣衫上,看上去十分淒涼,她沒覺得疼,便又繼續步履蹣跚地走著。
直到夜幕低垂,她終於體力不支倒在了路邊,路人還想著該怎麼辦。
此時,一道墨色疾風卻突然出現在御疏影身旁,他一把將她抱起,隨意走進一間客棧,開了房間,將她放在榻上。
墨者看著御疏影受傷的雙手,又望向昏迷過去的御疏影,他終究還是難以放下。
他抬手檢查御疏影的元神,所幸沒有大礙,只是傷心所致的昏迷。
墨者讓小二拿來包紮的東西,他怕她疼,學她那時替自己擦藥一般,散出微微真氣止痛。
墨者將御疏影手心卡著的碎片取出,替她清洗傷口,包紮好。
他望著御疏影滿臉的淚痕,心痛不已。
可是他要讓她恨自己,遠離自己,這樣她才會沒事,才會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