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赤霞門走往青雲門的路上,竹旭悄無聲息地跟在她身後,而御疏影完全沒有察覺。
竹旭感受到了方才竹影劍的動靜,他趕了過來,那股力量已經不是他原先附在竹影劍上的力量了,難不成她提早在世間覺醒了?
不可能啊,竹旭繼續跟著她,想多做確認。
御疏影走到了青雲門口,她停在門口,看著青雲門三個字的匾牌,御疏影咬著牙,她壓下了心中想一把火燒了這個破地方的念頭,步入青雲門中。
而竹旭在御疏影步入後,他勾起嘴角,饒有興致地學御疏影望向青雲門的匾額,彷彿他洞悉了御疏影的想法似的。
竹旭輕輕抬手,雙指交疊,那匾額瞬間就消失了,他垂下了手,原本匾額的下方多了一些被火燃燒過的灰燼。
竹旭也跟隨御疏影的步伐走了進去,他一走過,一陣清風吹散了那坨草灰。
御疏影聚力散出真氣尋找所謂的冰雪洞窟,一點涼爽也沒尋到,卻尋到了一處結界之地。
她又化作青煙瞬去,竹旭也跟著。
到了冰雪洞窟前,御疏影馬上確定了墨者在這,洞窟口圍繞著強大的煞氣結界,御疏影施法破解結界,可卻毫無反應。
這結界是墨者佈下的,好強大啊,激起了好勝心的御疏影回身反手施了許多法,結界只是偶有反彈,卻怎樣也打不開。
竹旭步至御疏影身旁,瞥了她一眼,御疏影看不見他,也感受不到他,竹旭看著御疏影努力的樣子感到有些好笑。
他想著,也許方才那股力量只是湊巧,畢竟竹影劍本就是因她的血而驅動的。
竹旭沒出手幫忙,只是逕自往前走,而洞窟的結界於他而言彷彿毫無屏蔽,竹旭如履平地般走入了洞中。
而御疏影還在洞窟外不停地嘗試破開結界,她不信自己曾經拆過他的招,現在竟破不了他的結界了。
竹旭不再理會洞窟外的御疏影,他的臉又回復成了波瀾不驚的模樣,緩緩朝墨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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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者仍被封在冰塊之中,臉頰上被凍住了一滴淚。
竹旭望著眼前的男子,眼底的情緒有些複雜,他再向前了一步,走進了墨者的仙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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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者的仙根樹下—
竹旭走近只剩兩三片搖搖欲墜的枯葉的仙根樹,而一身白衣,面容憔悴的墨者靠著瘦弱的樹幹坐在那兒。
竹旭靠近他,墨者抬頭,看見了來人,他皺眉起身,只是他如同枝梢上的枯葉般搖搖欲墜。
「你是誰?」一身白衣的墨者問。
竹旭見了他,嘆了口氣。「我已經見過你無數次了,墨者。」竹旭邊回答,一手搭上了墨者的仙根樹。
竹旭觸碰之處蔓延出金色脈輪,通往他仙根樹的每個樹梢,原本光禿的樹開始長出嫩芽,墨者訝異地望著來人,感受到自己身上的仙力慢慢回歸。
「你……為何?」墨者不明所以地看著竹旭。
沒想到竹旭又嘆了一口氣。「唉,我也幫你無數次修過這棵仙根樹了。」
墨者望著眼前的綠衣男子,他突然憶起,年少時,那個告訴他,要救死去之人的元神,唯一的方法……
「唯逆天之人,方可逆命,」墨者望向竹旭。「是你?」
竹旭還是嘆了一口氣。「這話,我也跟你說了無數次,反正都說過無數次了,我就再說一次吧,我叫竹旭。」而墨者的仙根樹已逐漸長出一片片的翠葉。
「對,竹旭,」墨者突然想起御疏影也見過他。「你,也見過御疏影嗎?」
竹旭輕蔑地一笑。「無數次。」
「竹旭,我想問你……」墨者走近竹旭,卻被竹旭用另一隻手擋下。
「你要問為什麼我會認識御疏影?問我為什麼竹影劍只能給御疏影使用?為什麼能輕鬆地修復你的仙根樹?為什麼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問我究竟是誰?還是,」竹旭側過臉看他。「我上回信中寫的,天靈陣就是御疏影,是什麼意思?」
墨者嚥下口水,他沒想到竹旭幾乎問光了所有他想問的問題。
竹旭移開了手,望著枝葉茂盛的仙根樹,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每一次,我替你修復這仙根樹時,總會想,神主為何那麼傻,為何不明白自己有多愛你,為何你也不明白自己有多愛她,為何你們明明相愛卻要推開對方,我想了六次,這是第七次了,還是不明白。」
「你說什麼?」墨者聽不明白他的喃喃自語。
竹旭轉過身面向墨者,他說:「這次,我就洩漏一回天機給你吧,你知道為何白若霖開啟不了天靈陣,最後元神盡散只留下軀殼嗎?為何你修煉雙脈,墮入無間魔道,仍只能救下你母親的元神裝在白若霖的軀殼裡嗎?」
竹旭往前走了一步。
墨者聽到此後退了一步,他眼神帶著不安和一絲害怕,這是他活到現在最想要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