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主殿—
時隔幾週,兩人總算見上了面。
御疏影和墨者對坐著,沒有什麼對話,除了御疏影吃著偶爾抬頭時,就看見墨者舉著杯盞盯著她。
除了嗆到的咳嗽聲外,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聽得見。
御疏影實在受不了了,她沒抬頭,邊吃邊說:「你還穿著那身鎧甲做甚?不累啊?」
「妳關心我?」
「誰關心你了。」
「那妳就是想看我脫衣服?」
「你!」御疏影白眼都快翻到腦殼後去了。
起初見這男人時除了覺得棋逢對手外,也還是一方魔君。
雖霸道但還算有禮,怎麽現在句句不撩撥她就不罷休呢。
「也是,穿著這身確實有些不適,」他起身,還未步出又說:「對了,白栩來找過我。」
御疏影放下筷子,望著他:「他找你做什麼?」
墨者望穿了御疏影急切的眼神,他轉過身。「沒什麼。」他簡簡單單地回了一句,就走回寢室換衣服了。
留著有些期盼聽到白栩消息的御疏影傻在那裡,都主動提到白栩了就代表有什麼話要交代吧?
墨者這回話根本就是想把她憋死吧?
果然,御疏影飯都吃不下了,等著換了一身墨色長袍的墨者回到桌前,她才開口:「你提到他,定是有什麼事吧?」
墨者看著眼前焦急的姑娘,他心中沈甸甸的。「他來偷夕炎玉,順便祝賀我新婚快樂。」
墨者嚥下了一口酒,可心裡那團火卻嚥不下去。
「也是,再幾天又要月滿了。」御疏影喃喃自語,卻被墨者全都聽在心裡。
「白栩有向我問起妳,」墨者撇過眼神說道。「他去了赤霞門,卻被顧申回覆說,他掌門去遊歷了,讓他很是費解,所以他這次來息蘭,也問了我最近有沒有見過妳。」
御疏影心跳加速,顫顫巍巍地問:「那你怎麼回答?」
墨者的眼神又瞥回御疏影的眼中。
在御疏影的眼裡,似乎沒有看到一絲對他的信任。
那雙杏眼裡,好像只裝了白栩一個人。
他倒抽一口氣,決定捉弄捉弄她,讓她明白明白現在住在誰的宮殿裡,是誰的妻子。
「我說啦。」墨者輕描淡寫地說,又啜飲了一口酒。
御疏影一愣,不解這話是什麼意思,她起身走到墨者身側。「什麼?你告訴他,我們大婚了嗎?」
墨者故意將身子轉向另一側,沒有回話。
御疏影無奈的嘆了口氣,她就知道這件事紙包不住火,白栩早晚都會知道。
御疏影退後了兩步,神色黯然地說:「明日,給我出宮令。」
「為何?」墨者冷冷地應,也抬手讓下人們全部離開。
「你分明答應過我不會讓他知道我跟你的事,這些時日我也從未逃過,你……」御疏影確實心急,她也不知道從哪時開始,她心裡有了白栩的位置。
她不想讓白栩誤會,若是能當面向他解釋,他那麼好的心腸,他或許知道自己是身不由己才嫁的。
「我要去萬陽台,跟他說我們不是真的成親,只是為了兩個國家的和平。」
墨者背對著她,覺得胸前因在戰場上被刺傷的傷口好像又裂開了,那裡錐心地疼。
「我可以讓妳出宮,可妳好像忘了我說過的,若非妳主動服侍我,我是不會放妳出去的。」墨者咬著牙,緩緩地吐出這幾個字。
御疏影抵擋住心中的不情不願,為了不在東淵國暴露武林身分,她咬著牙,走近墨者。
「讓妾服侍殿下沐浴吧,這是我的底線了。」御疏影不甘地說。
墨者的心更沈了,她居然為了能跟白栩解釋一句,竟願意委身於我?
墨者不屑地笑了一聲,他起身,御疏影退步,恭恭敬敬地迎著他,往湯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