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者才回到帳內,便吐出了一口濃血,他坐下,調整內息。
果然反噬越來越嚴重了。
肅禾進帳,見墨者嘴邊帶血,趕忙跪下:「主上,您沒事吧?是反噬……」
「把夕炎玉拿去給白栩,明日又是月圓之日了。」墨者口裡都是血的腥味和鏽味,他拿取肅禾遞給他的帕子擦了擦嘴。
「屬下遵命,主上,夜深不會有人注意的,您是否要再去溪邊調整體內的真氣和煞氣?」肅禾擔憂地看著墨者,他跟隨墨者也許多年了,好一陣子沒見主子反噬發作,今天是怎麼了?「難不成您最近有動用真氣嗎?」
「別問了,」墨者如鷹般的雙目望向他。「替我護送太子妃回宮,我先回去息蘭,哦,對了,太子妃,知曉我是魔君。」
肅禾一愣,也沒敢多問,一聲屬下遵命說完,肅禾出了帳。
墨者大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感受著體內的兩股力量。
屬於魔道的煞氣和屬於仙道的真氣猛烈碰撞著,他試圖壓制,卻吐出了更大一口鮮血。
他喘著氣,為防注目,抬手滅了蠟燭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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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御疏影在宮女的幫助下梳洗打扮完成,卻在收帳時怎麽也沒看到墨者的身影。
她想起他就來氣,若換作是白栩,才不會如此粗俗好色不講理。
肅禾跑了過來。「稟紅掌……呃,太子妃,已準備好隨時可以出發了。」
「我知道了,那個……墨者呢?」
「太子殿下有要事,昨日深夜已先趕回息蘭了。」肅禾望向她,主上說太子妃知道他是魔君,主上到底是什麼時候與太子妃相識的?
「息蘭啊,」御疏影回想到,顧申以前說過修仙之人居萬陽台,成魔之人居息蘭。「我知道了,出發吧。」
「是。」
車隊又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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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蘭,萬鴉樓—
樊璃在萬鴉樓之巔,看著黑霧竄進化成了墨者,連忙迎了上去。
「墨哥哥,你氣息怎如此不順?我替你輸點煞氣吧?」樊璃攬住墨者的臂膀,墨者正想推開她,卻一個踉蹌。
樊璃見狀趕緊讓墨者坐下,自己盤坐至他背後,運功輸氣給墨者。
樊璃是青雲門的掌門,但身上也修著魔道術法。
當年,樊璃在赤霞門修煉,卻在每次的較量中,都輸給了御疏影,她心有不甘。
碰巧在一次山林修煉時,他遇見了受反噬之苦而全身是血的墨者,她救了他,用著自己近乎所有的元力吊住了墨者的性命。
雖然在墨者醒來後她險些被滅口,不過墨者也注意到這個女人氣息薄弱,竟為了救自己,樊璃將自身大半以上的元力渡給了他。
為了答謝她,也在樊璃的百般哀求下,墨者便讓肅禾替她開啟了魔骨。
有了煞氣傍身的樊籬武功暴增,總算能在赤霞門和御疏影過招時,偶爾佔了上風。
結果卻被師父發現她身上有魔道氣息,而被趕出了赤霞門。
最後,她是在墨者的幫助下,自立了青雲門,因此江湖上,便才盛傳著紅綢碧刃這樣的稱號。
輸完氣,樊璃向前靠著墨者,看似是撐住虛弱的他,更像是抱住他。
「多謝,妳先回去吧。」墨者垂眸,有了煞氣,他的確好多了。
「我替你燒水,你等等先泡個澡吧,你在水療中比較好調養。」樊璃起身,墨者來不及打斷她,她便一溜煙地下樓了。
沒多久,樊璃回來了,他攙扶起墨者,帶他去旁邊廂房。
「樊璃,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墨者說著抓住了正在脱自己衣服的樊璃的手。
他倆站在屏風內,旁邊就是溫熱的熱水,不知道是蒸氣還是距離,樊璃的臉上有著朵朵紅暈。
「不,」樊璃看著眼前思慕已久的男人,想著他明日就要迎娶別的女人,她越想越難過。「讓我服侍你吧。」
樊璃知道墨者跟那個西殷公主只是政治聯姻,一向不管宮內事務的墨者是不會理會那個公主的。
但墨者如此英俊,身姿挺拔,難保那個公主不會纏上他。
樊璃反手抓住了墨者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
「墨哥哥……」她抱住墨者,淚眼婆娑的望向他。「樊璃不需要名份,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便足矣。」
墨者撇開了臉,身前的女子變本加厲,扭動著身子,令他迅速抽開了手,推開了梨花帶雨的樊璃。
墨者嘆了口氣,說道:「樊璃,我對妳,一直都沒有男女之情。」
「可你對我來說,不僅僅是哥哥。」樊璃望著眼前的墨者。
她知道,墨者一直都跟她保持著距離,但她認為,只要她可以一直待在他的身邊,無名無分也無妨。
可明日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