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没有急着回应,低头想了会,然后才抬头看人,却是反问道: “叶局,你就甘心把工商二把的位置让出来?” 叶宏声苦笑声,“就是不甘心,我还有别的选择嘛?” “这倒不一定”,陈北意味深长一句,“我这倒有个挺不错的主意,如果可以,叶局你不单能留在工商局,或许还能更上一步,取代他许庆华的位置,也是有可能的。” 这要在过去,叶宏声只当人是胡说八道,信口雌黄,压根不会信,只是现在嘛,另当别论了, 身子往前倾了倾,颇感兴趣道: “你说说看!” 陈北道: “叶局,你也知道的,这东悦呢如今被我收购下来了,不过啊,大家伙都知晓,这东悦手里捏了一大把白条,各机关单位都有,税务、财政、卫生、消防等等。 我专门看了看,尤其工商最多,足足有十多万,而且就在最近的三年时间里,平均一年要造掉3万多。 单子上签收的名目也繁多,什么领导视察、单位聚餐等等,其中最多的就是招商引资所需的应酬花销,占了大半,快有十万了。 过去三年里,咱南阳有什么像样的外来投资嘛?自身经济一塌糊涂,就这经商环境,谁会来投资?需要哪门子的应酬? 这不是把人当傻子嘛,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不就是大家伙都默认去东悦吃饭,打个白条就好,习惯吃白食了,单子随便签,反正也没人管,肆无忌惮了。” 叶宏声听出点意思,道: “你是想在这上下功夫?给他许庆华下绊子? 不太现实,你自己刚都说了,在东悦打白条的问题,也不止工商一家,大家伙都有份,你要单惩处工商,这也说不过去, 这要都处理呢,那还不都乱套了? 这事儿上面如今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要能解决,还用等到现在?” “叶局,此一时彼一时!” 陈北道: “东悦现在可不是国营,是私企,是我陈北个人的,我才是老板。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这事儿过去打白条方和债主方能达成某种‘默契’,形成一种平衡,不就是没有关乎到自身利益, 钱收回来也罢,欠着也成,反正不关自个事,工资不会多也不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都这么个心态。 叶局,这你认同吧?” 叶宏声点头, “确实,这就一烫手山芋,我现在还纳闷,你买下东悦干嘛?” 陈北一笑, “叶局,我当然想赚钱了,做什么买卖都一样,机遇和风险是并存的,你看啊,东悦因为打白条事情的影响,原本对外售价足足两百万,当时还有不少竞争者,打白条这事儿一爆, 那些原先有收购意向的企业、个人,都跑得无影无踪,售卖价一降再降,最后我这捡个漏,不到百万给拿下。 你说我要是再把手里这四五十万的白条给收回来,那这收购价还能再降一半,五六十万把东悦买下来, 你说是不是捡个大便宜?” 叶宏声笑起,道: “陈北啊,你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这钱要能这么容易拿回来,这东悦我看就不会对外出售了。 还有啊,你就算最后能把钱拿回来,那双方肯定撕破脸面了,你这一下得罪这么多单位,回头这一家家轮流来你店里检查,说你这不合规,那不达要求,隔三差五给你下整改通知单,穿小鞋,关键你还挑不出毛病来。 你这饭店还能开嘛?拖都能把你拖黄了。 所以,真的,你现在不是考虑这钱拿不拿得到的问题,而是得赶紧想个对策出来,这些单位往后要再来店里消费,要还是打白条,你该如何应对。 这可是很棘手的问题。” 陈北这时夹手里的烟烧到烟屁股了,便给摁灭到面前烟灰缸里,又从放桌上的烟盒里取出两根,给人递上一根,自己来上一根, 点上悠哉抽一口,语气平淡,眼神却是冷冽坚定,道: “那我就给他们来个杀鸡儆猴,拿工商开刀,就看叶局你敢不敢了,咱俩合作一把,各取所需。” 叶宏声看着陈北那沉稳从容的神情,心里实在疑惑,你这到底哪来的自信?上面那位刘舒记?人后面就要调离了,人走茶凉,还能再护着你不成? 陈北继续道: ”叶局,你说的这些个单位会给穿小鞋,使绊子,压根不用担心,因为他们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