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翻了翻眼,道: “小时候都是我给你洗的澡,光屁股蛋子都看过,这倒不好意思来了,赶紧的,不嫌味大?” 陈北没招,把上面袄子给脱了,里面光溜溜的,一件内衣没有,然后穿上他大姐手里的袄子,也不是新的,挂着补丁,只是干净些罢了。 陈虎道: “小雪,先别忙着洗了,去菜场买块肉回来,你弟刚回来,中午多烧个菜。” 陈雪为难着, “爹,家里没……没多少钱了,剩余的还得给你买药呢。” 陈北也道: “爹,不用,里面伙食也蛮好的,我回来路上都吃得挺饱的,别去买了,中午随便吃点就好。” “行了,听我的!” 陈虎摆下手,“去买吧。” 两人也就没多说,陈雪“喔”一声,把袄子先放一边,屋里拿了个菜篮子便出门去了。 中午饭! 一家五口围着张上面油漆都皲裂的四方桌吃饭,几样家常小菜,放中间的一盘土豆烧肉是唯一的荤菜了。 坐一边的小丫头从菜一上桌,那眼睛就没离开过,不住的吧唧着嘴,咽着口水,这怕是一整年都不会吃到几顿荤的。 陈北看着心酸又心疼! 就这样,也不敢去动一下筷子,大人不吃,孩子是不敢的。 陈虎开口道: “行了,都别愣着了,趁热赶紧吃。” 他老妈给夹了一大块肉到他碗里,“小北,多吃点,你这在里头遭罪了,都瘦了这么些,多吃肉!” “爹妈,大姐,你们也吃”,陈北也给小丫头碗你夹了一块,摸摸她有些发黄的头发,这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 “呐,快吃吧!” 陈玲先是看了眼这突然冒出来的二哥,还是有些怯生,也难怪,他这进去时,这丫头三岁不到,哪里能记事,只是模糊中有这么个印象。 然后扭头看着自个妈妈,刘梅欣慰道: “快吃吧,你二哥给你夹的。” “喔!” 小丫头点点头,脆生生道: “谢谢二哥!” 然后直把脸埋那碗里去,这烧肉实在太诱人了,吃得跟一小老虎一样。 这边边吃边说着,陈虎道: “即然回来了,今天好好休息下,明儿一早就去派出所把户口落上,这可是大事,不能耽误了。 至于工作嘛……” 说着轻叹口气,也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 “爹,户口我会去落的”,陈北道: “工作不急,我自己会慢慢找的。 爹,你这腿到底是怎么弄的?” 先前一直忍着没问,想着老妈和大姐开口说的,只是这两人跟商量好一样,闭口不提,只能自己开口问了。 陈虎道: “工作上意外事故,都这样了,还说它干嘛。”不愿多提。 陈北道: “爹,让你现在算是带薪养伤呢还是别的什么?” “带什么薪啊!” 刘梅一说起这个就来气,道: “你爹这右腿医生说了,怕是恢复不了了,这往后就得拄拐走道了,这出了事,厂里连个看望的人没有,直接把你爹给开了。 你爹可是在机械厂干了二十来年,这受的也是工伤,说开就开,真是一点情面不讲,上面那些领导的良心都是被狗给吃了。” “行了!” 陈虎面色有些不悦, “都过去了,还说它干嘛,厂里也不容易,我一残疾人再待在厂里也不合适,厂里不是赔了钱了嘛,可以了!” “你这人啊,真是……让我怎么说你好!” 刘梅对自个儿子,道: “小北,你爹啊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太老实了,厂里赔的钱一千块钱,到现在都大半年了,一分没给。 我这前后都去了五六次了,那边就是各种理由推托,人家摆明就是不想给咱,为啥? 还不是觉得你爹就是老实人,不会来乱搞,人家有恃无恐,欺负的就是你爹这种老实人。” 陈北眉头一皱,听完心里更是恼火,他爹在机械厂辛辛苦苦,任劳任怨干了二十几年,因工伤而残疾了,就赔了区区一千块钱? 就这样还卡着你……放身下的手紧握起,后牙槽也是紧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