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
她脱口而出:“不行。”
许是语气过于决断,洛凛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悠闲地翻看她临摹的字画,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二哥说得轻巧。若是我一声不吭,榜文贴出那日没送他金鹧鸪香囊,哥他一定会不开心的。”
男人延展开宣纸,一心在黑字上:“你告诉他,你绣得手疼,他一定不会在意,说不定以后都不会让你做女红了。”
洛凛放下白纸墨字,找寻画作,抽出一卷,慢慢顺势铺开,不经意一句:“剥莲子不就是这样么?”
罗虔从藏书架里抬头。
洛凛定定看向她:“徽很喜欢吃莲子,你知道的。后来不喜欢吃,因为你有一次剥莲子给他,他吃的时候你跟东姥说自己手疼,他知道了,就再不肯吃莲子了。”
“他怎么会知道?”
“他一个大男人,没照顾过小姑娘,想关心你,又拉不下脸。”洛凛轻笑,细细嗅着什么,“他一向好面子,连砚台……是不是什么东西焦了?”
罗虔正出神听着,听到这话立马飞奔出去。庭院一隅药炉白烟四起,她掀开一瞧,绿叶片俨然焦黑。
洛凛随后走出:“弄这做什么?”
“哥他前几天流鼻血了,也许是每晚温书太晚。他又吃了不少橘子,可能是干燥上火。”罗虔隔着湿黄布移过药炉,“我想着煎些药,好给他降火。只是可惜了……”
耳边毕毕剥剥煎烤声。
罗虔刚瞧见一抹白衣袂就立刻转身,还没踏进房门:“霜霜躲我做什么?”
她不说话,祝熹也正思忖什么。洛凛叹了口气,夹在中间静静看戏。
纵然如祝熹般能言善辩,也架不住她如此阴晴不定。罗虔定定看向他,嘴角绷紧,眼皮一翻,倔强又孤傲。
方才一把扇子换来的哄人真经通通作废。
那直勾勾的不甘与质问,好像一个张牙舞爪的小刺猬。
祝熹笑出了声,罗虔正剑拔弩张,被这违和的笑一触动,心里的气烟消云散,嘴上却不饶人:“哥,外面好玩么?”
祝熹觉着这对话些许熟悉,装模作样逗她:“好玩,怎么不好玩?”
罗虔恼羞成怒,愤愤剜了他一眼:“二哥,他戏弄我!”
这眼神颇有些娇嗔的意味,祝熹冲上前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好霜霜,别生气,我做了什么惹得你这样生气?”
罗虔沉浸在那笑中,听了这话血液一瞬间冻结,胸口的心被狠狠剜去,空荡冰冷,缝隙漏风冻得她瑟瑟发抖:“……你没按说的时辰回家。”
祝熹一愣,莞尔一笑:“还是生气了呀。昨天言行举止那样大度,原来是做戏给我看呀。就真的,还只是个小孩儿呀。”
罗虔不做声,祝熹以为她害羞了,把她揽到怀里:“霜霜,是我错了,我不该说话不作数。作为惩罚,我给你包饺子吃,这可以了么?”
罗虔下意识抽身:“……不可以。”
“你不是最爱吃我做的饺子么?”祝熹低头问她,脸凑得极近。
罗虔闷闷道:“饺子太麻烦了,我想吃面。”
正如祝熹不爱吃莲子,罗虔想,自己今后也不会再爱吃饺子,无论曾经有多爱。
可是祝熹背着她和女人相见,这一点就足以让她恼火。
“不,我要吃饺子。”
姑且惩罚他一下吧。
众所周知,祝熹永远会向罗虔低头。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厨房待着,任劳任怨和面擀皮做饺子:“我说,你可真是会给我找事做。”
罗虔低垂眼睫,显得文静温和,专心将胡萝卜葱蒜切丁。
祝熹见状颇感震惊,拿着擀面杖伸长脖子:“你什么时候爱吃葱了?普天同庆。”
罗虔一嘟噜就要同他拌嘴,嘴动了动终究甜腻腻道:“是啊是啊,我真是极好的人,连不爱吃葱也不挑了。这样的人,哥你会……”
“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不吃胡萝卜还好,不吃葱蒜,这叫我怎么做饭?”
罗虔动了动嘴没出声:“就是不爱吃。”
“还是洛凛那厮好养活。”祝熹边喟叹边撒面粉,“什么都吃,怎么做到的?”
罗虔学着他的腔调,装模作样发愁道:“是啊是啊,那么难吃的饭也能咽下去,怎么做到的?”
空气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凝滞冰冻,罗虔闻到了死亡的气息,短暂权衡了晚饭和嘲笑,她笑嘻嘻开口:“东姥姥做饭难吃,哥你不要对号入座哦。”
威胁肃杀的无形压力霎时释去,祝熹瞧她吃瘪了很开心,擀得愈发起劲。罗虔看不惯他那大获全胜的样子,菜刀在刀俎上发出很大的声响,伴随而来的是那位悠悠的话:“怎么,是让我自觉对号入座么?”
罗虔笑不露齿:“哪有?只不过是怕馅料不好,糟蹋了哥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