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一阵凉意,果然让人神清气爽。
魏无涯当先进门,在西次间的罗汉榻上坐定,清波跟进来,刚要说话,见他眼神一黯,嘴上却扬起笑意:“这下满意了?”
清波脑中飞快,很快心领神会,娇声笑说:“妾身多谢将军。”
“那要怎么谢我?”
清波抿抿嘴,趋身靠过来,犹豫着抱住他的胳膊,甜腻腻道:“将军想要怎么谢?”
分不清是蔷薇花还是她的香气,馥郁郁的醉人。魏无涯轻轻揽腰一旋,她已经落在他的膝上,他的笑意爬满眼角,漆黑的眼里仿佛暗夜的星河。
“怎么都随我?”
清波一时分不清他是真是假,气息流动,充满别样的温情暧昧,不由得脸红耳赤:“……总之这次多谢你,自然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魏无涯看她娇羞神色,忽觉心情很好,大笑出声:“你说的,可不能反悔。”
抱住她就势往后一仰,双双躺在榻上:“忙了一早上,头晕眼花,陪我再睡一觉。”
脱鞋宽衣,一阵叮叮当当,大手不经意挠过清波肋骨,引得她笑如银铃,传出去老远。
一阵打闹,清波发上簪的蔷薇花掉在颊边,在他怀中轻轻翻过身,借着捡花的功夫探头看廊下,轻声问:“人走了吧?”
魏无涯说:“应当走了。”
“那就好。”清波微微呼出一口气,半支起身子:“将军睡吧,我来给你打扇。”
魏无涯手臂一紧,把她重新带回怀里:“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机灵鬼,我一个眼色就知道配合,刚才在前面,也演的像模像样,还朝我抛媚眼。”
刚才多少有点做作,清波不好意思:“宠姬嘛,不都要恃宠而骄,乔张做致一些。”
魏无涯闭目养神,大手在她腰腹间无意识的游走:“你怎么不问我。”
清波知道他说什么,也只是道:“不管你要做什么,都是对的。”
静下心来仔细听,她的声口是嫩糯的,和她的人一样,白嫩丰腴的恰到好处,像是上好的一块羊脂玉,细细揣摩,慢慢盘弄,由内而外透出温柔馥郁的光芒。
魏无涯低声道:“我不瞒你,帮你找人是真,但也不全是帮你。我此来禹县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没弄明白之前,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清波竖耳听着,“好比如我们是来爬山,不管你的终点是哪里,能把我带到要去的山腰上,我已经很感激了。”怕他不信,特意翻身坐起来,认真道:“真的!将军能够如此坦诚,我已经很高兴了。”
魏无涯忽然发觉,自己一直小看她。虽然总是一副怯懦的小女儿情态,也常常会哭鼻子,但是她的胸襟气度,出乎自己意料。像是发现瑰宝,他有了一些新的认识:“你放心,只要人还活着,你哥哥的下落必然会有眉目。”
清波不假思索:“我相信你。”
*
王方誊等人一时也不敢耽误,聚在一处商讨,不多时就想出一个法子:“……若是大张旗鼓重提旧事,只怕众人揣测,当年借此逃窜之人,更不敢出头。若是挨个盘查,禹县三十万人口,也无异于大海捞针。正好朝廷这几年新制了户籍文书,鼓励各处换文书档案,不如借此机会,广贴告示,在辖内换户籍文书,趁机将所有人口淘换一遍。既换文书,现居地户籍处,总要有来龙去脉,当初大战中没了身份之人,自然拿不出过往凭证,衙门再另发一份告示,可为他们补发证明,如此一来,便可引他们前来,若有逃逸,隐匿者也好分辨,寻人也就容易多了。”
魏无涯把玩着手里的一柄金错刀,抬眼看过来:“这法子是你想的?”
王方誊不敢邀功,老实道:“并非下官一人的意思,张县丞,刘师爷等众人集思广益,都觉此法妥当。”
魏无涯停下来望他:“你可想好了,此事不易,并没有说的这么简单,一里一里从根上查起来,可是个大工程。”
王方誊说:“下官明白,朝廷既有令,更换户籍文书也是迟早的事情,禹县虽远在边境,也当同声相应才是。”
魏无涯点头说:“既有了主意,趁早办吧。虽然夫人缠得紧,但我没功夫久耗,你要加紧。”
王方誊领命而去,不多时县衙里人来人往,已将此事一桩桩吩咐下去。
“这法子虽有效,只是动静大,耗资也大,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清波停住脚,望着前院人来人往,总觉得哪里不对。
魏无涯慢慢一笑:“要的就是起底彻查,搅乱浑水,才好抓住漏网之鱼。”
“这是你的意思?”清波又不明白了:“那这王大人倒也是厉害,竟然能揣摩出你的用意,对症下药。”
魏无涯调转目光看她,黑幽幽的眸子里满含笑意:“不是他厉害,是你还太嫩。哪能让他知道我要什么,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已。”王方誊此人贪功好大,被魏无涯当众质问,暗喻官位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