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躲,推开他的手:“不要你管。”
魏无涯笑着看她:“哭起来真丑。”
她心里盛着满满一壶水,四周已经在冒泡,魏无涯仍旧不知,嘻嘻哈哈的往里添柴,浑然不觉,温度越来越高,泡泡越来越密集,火势渐大,水终于沸腾,顶开锅盖,冒了出来!
“你丑!你丑!你全家都丑!”清波摸到软枕,冲着他就狠狠砸:“还想我怕你,我怕你个大头鬼!就知道欺负我,我好欺负吗!有本事别装模作样的,‘帮帮我’‘帮帮我’!我好心当成驴肝肺,就当被狗咬了!”
不让她出府,故意笑话她!清波不管不顾,狠砸一通,一股脑的发泄。
魏无涯也不躲,只抬起一只手臂,盖在脸上方,另一只手还虚虚拢着她,怕她激愤之下从罗汉榻掉下去。
她气喘吁吁的住手,魏无涯问:“打完了?”
稍稍冷静下来,清波别过脸去不敢看他,板着脸不说话。
他半靠着大迎枕,她半靠着他,一个姿势久了,魏无涯半边身子发麻,撑着胳膊坐在她手边。
“你看,都敢打我,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我说咱们俩睡过,意思是你别老想走。”
清波反驳:“我没有。”
“还没有?上京那回,第二天你就跑没影儿了。好容易到梁州又见着,你是我的女人,不在我身边住着,老想回那个破鱼汤铺子,算是怎么回事儿。叫别人知道,还当我绝情寡义。”
很奇怪,就算两人有过几次亲密接触,清波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从魏无涯嘴里,说出‘你是我的女人’这句话,她一直都是抱着无望的,单方面付出的心态。
她的心口有一点点酸,又有一点点甜,蜜蜜的难以言喻,让她百感交集。
“你看,我一跟你说正事儿,你就不吭声。”魏无涯有些发毛:“有话你得说,你说出来,我才知道你想什么对不对。老是闷在心里,天皇老子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清波平复一下心绪才开口:“原本我也爱说话,但是到了教坊司,说多错多挨打也多,我就长记性了。”
魏无涯愣了一下,下意识在她肩上拍了拍,像安抚兄弟一样:“往后在我跟前,大胆说。”
清波真的很好哄,他的一句话就让她熄火:“说错了呢?”
魏无涯大手一挥,“说错就重说,我又没把你嘴巴缝起来。”
他见清波算是答应了,又说:“那好。你气也撒过,打也打过了,咱们来谈谈。”
清波转过头:“谈什么?”
魏无涯正襟危坐:“你就跟着我过吧。”
清波:“……为什么?”
魏无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我睡了你,肯定要对你负责啊。”
清波脸上发红:“你别老把睡啊睡的挂在嘴边。”
看得魏无涯不耐烦说行,才又说:“你知道的,我来梁州是为了找哥哥,我有鱼汤铺子,就算以后不嫁人,也能安身立命过得好。你起先是救我不假,昨儿就当是我救你,一报还一报,咱们也算两清了。”
魏无涯轩眉,满是不高兴:“这就两清了?外头瞎传我不行,不是你的手笔?之前谁给我出主意,叫我娶媳妇生儿子,流言不攻自破。我这下就选你,给我生儿子,这就不乐意了?”
他说的理直气壮,清波瞠目结舌:“为什么选我?”
魏无涯煞有其事道:“我看过了,你腰肢软,屁股圆,八成好生养。”
清波涨红脸:“你!无耻!”
眼看又要生气,不欢而散,魏无涯无奈举手承认:“是,是,是,我无耻不要脸,我说实话你就要生气。可你想啊,我们两呢,在一块挺好的,该做的都做了,我是男人,得对你负责。你别老想跑,试着跟我处处,说不定瞧我这人不赖,也能托付终身对不对。你要找你哥,我帮你啊,你要在梁州城里打听人,没人比我还适合吧。”
清波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叫近乡情怯,吃过那些苦,眼前的一切太过美好,好得她不敢伸手,觉得自己不配拥有。
魏无涯戳她胳膊:“说话啊,又哑巴了。”
他眼巴巴等着清波,不是那种居高临下的俯视,也没有命令要挟的语气,是平等的,尊重的,等她的回答。
清波忽然觉得快乐,小小的一朵笑意绽放在嘴角,她是坦荡人,没有那么多百转千回的心思,想通了就爽快拿主意,
“好。”
魏无涯跟着笑起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