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我要家去了。”
“去哪儿?”魏无涯精神抖擞,和昨日萎靡的模样判若两人:“鱼汤铺子?我让成宗去过,铺子里一应都好,你那个帮手已经学个七八,成宗又拨了几个婆子去帮忙,白日照常开着。等过几天外头消停,你再回去逛逛。”
清波听了大皱眉头:“这是什么意思?我一手开办的铺子,怎么好随意交给别人,什么叫回去逛逛,那是我的家啊。”
魏无涯没料到她是这样的反应:“让你住着,自有我的道理,你安心就是。”
清波瞠目结舌:“就算你有道理,也不能白白扣着我,这是你的将军府,哪有不让我家去的道理。”
魏无涯做事果断,哪有和女人商量的余地,皱眉看她一眼,提脚往外走:“你们好生伺候着,有空去园子里逛逛,只别出了大门,我忙完就回来。”
小屏吐吐舌头应下来:“奴婢知道了。”
清波说不过,拗不过,罕见气得摔了梳子,跟在后头直跺脚。
他只做不见,施施然出门,石阶下候着一人,见他出来忙上来:“将军留步,奴婢是在孟夫人身边伺候的。大人身体虽有好转,眼看另外又生些枝节,我们夫人想请将军前去商议。”
魏无涯扬起下巴:“带路。”
清波茫然四顾,一时不知道怎么办,简直悔不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遂了他的意思,把自己落入这尴尬的境地。这算什么?把她囚禁在这里,有家不能回,有苦说不出,当个侍妾通房吗?还是暖床婢?
她捂着脸,眼泪滔滔流下来,吓得小屏慌忙递上帕子:“好端端的,姑娘别哭啊。将军是个冷面人,不会说贴心话,既让姑娘住着,想来自也有他的道理,依我看来,他八成是担忧姑娘,姑娘可别想左了。”
清波的呜咽哽在喉咙里,听了这话只是摇头:“我不怪他,只是怪我自己。”
怪自己轻浮,怪自己不自量力,怪自己把持不住,怪自己——动了心。
可是说一千道一万都没有用,如今坐困愁城,出不了将军府,只能干坐着着急。
昨夜也是累极了,清波哭着睡过去,小屏替她盖上薄被,放下绡纱帘子,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她这一觉睡得沉,再醒来外面已经天黑,乌云当头,狂风大作,竟然要下雨了。
小屏抄手站在廊下看天,脸上满是兴奋:“自从进了五月就没下过雨,老天爷总算记起来了。”一回头见清波站在门口,忙道:“姑娘你醒啦。”
“什么时候了?”
“申时三刻。”小屏笑问:“姑娘饿不饿?炉上温着沙参玉竹炖鸡汤,我去端来给你吃呀,厨上还包了三鲜馄饨,用鸡汤煮来吃也很清爽。”
清波摇摇头:“我不饿。”
原本是怕自己白日睡久了,惹人闲话,后来一想,经过昨夜的荒唐事,哪还有什么脸面,不由觉得泄气。
豪雨从天而降,如同针线连接天地,豆大的雨滴砸得芭蕉东倒西歪,大风带起水汽,朝着窗隙中扑来。
小屏手忙脚乱阖上窗:“姑娘你别扑了风,往里头坐坐。”
见清波提不起劲儿来,心中思虑再三,挨过来轻声道:“有件事情,该告诉姑娘。”
清波点点头:“你说,我听着。”
“孟夫人带着孟姑娘回家去了。”
清波拢着头发的手一顿:“怎么突然走了?”
小屏犹豫再三,才说:“姑娘下半晌睡得熟,不知道前面又生事端。早上云霞来请将军前去,并不是为了孟大人的病情,而是孟姑娘昨夜也抱恙,说是吃了几筷响油鳝丝,浑身发热,却又不是寻常高烧,后来听说将军也是这般,便怀疑是中了同一种毒。”
清波听罢,明白过来:“所以孟夫人是怀疑,我做的黄鳝有问题?”
小屏慢慢点头:“她和将军说了什么,我并不知道,只听说将军言辞很不客气,还说‘日前孟大人受伤不宜挪动,屈尊在府中将养,如今既已大好,夫人住的不便,魏某便不多留了。’气得孟夫人咬牙,当时就吩咐软轿抬着孟大人,一家三口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