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职,但一旦证明有感召天地神祇的灵力,自会有人追随她笃定的事与人,正如当年巫女与她亲近,她才能在族中树立起足够的威信。一个小小的舞姬能够走到今天,也许恰恰是义王的安排,此时此刻,她拿不出理由断然拒绝,也找不着可靠的人去与涂月溪比,难道真得输了这步棋,让他们得了逞?
“太后……”关宿看韶太后皱着眉头,拿不定主意,近前一步道,“此番祭祀非同小可,若她无巫女之神通,得罪了神灵,谁担待得起啊。”
韶太后转眼看向关宿,他诚心诚意的态度感天动地,得罪神灵?是啊,别的事做不好难,通神感灵的事想做不好,那就容易多了。于是,她颇有同感地点点头,说:“关大人所说极是。此事马虎不得,若是付露娘选的这个花魁不济,岂不是会让神灵不满?文灵司你有何主意?”
“这……”孟泽不知如何作答,这样的事他有生之年从未遇到过,真要是砸了祭场,该怎么办呢?不都得以死谢罪吗?他战战兢兢,先跪下再说吧,“回禀太后,付露娘有巫女之责,若她选错了人,必是死罪难逃,依微臣看,此女当是她尽心培养之人,况且,拜祭之日在即,再去找别人恐怕也是来不及的,没有巫女真传,更不敢在那神坛之上乱舞,为今之计,也只能用她。”
韶太后沉吟片刻,忽而改了口,道:“那好,那就颁一道懿旨,巫女染病,涂月溪灵艺兼通,令其乐舞下元,待神灵召唤,冰融瀑流,可接任巫女之职。如此,真若出了什么差池,再想补救之法,如何?”
关宿没懂韶太后是什么意思,准备好的狠话都到嗓子眼儿了,又硬生生给咽了回去。孟泽就更不明白了,她说的话有种事不关己要看热闹的意味,让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便问:“太后……这是要将巫女的事说破?”
“瞒又能瞒多久?所谓天意难违,就看她这个外族的巫女有没有这个能耐了。”韶太后意味深长。
孟泽嗅到了一丝怪异,看来这个烫手的山芋他得亲自捧着送出去了,于是不敢多言,趁早退了出去。
孟泽走后,韶太后的脸色仍不甚好看。她心中的筹划还得有个心腹替她去办,武灵司不便替她抛头露面,眼前这个虽说用起来手生,但好歹是自家人。她于是漫不经心地问向关宿:“你认不认得那个姓涂的舞娘?”
“听闻一二,却是……没见过。”关宿小心回说。
“她是熹王亲自封赏的人,”韶太后顿了顿,“却也是义王喜欢的人。”
关宿明白她与义王表面谦和,却势同水火,便直言道:“既是这样,太后为何给她机会?万一她成了巫女,那岂不是替他人做了嫁衣?”
韶太后哈哈大笑起来,随手一扬道:“让她跳吧,反正谁会指望一个巽族人将来继任巫女呢?跳好跳不好,总有办法能从她身上得到咱们想要的。”
关宿一点就通,眼睛闪起了胜利之光,咧嘴笑问:“太后的意思是?”
韶太后撇了撇嘴角,说:“ 做巫女那就要侍奉神灵,侍奉君王,欺罔祖宗神明,那就得让她亲自去那边赔罪,到时候哪个人着急,哪个人肯救她?那不是都要拿得罪神明的代价来换她不死吗?”
关宿想了想,说:“义王心狠,指不定……他真就见死不救呢?”
韶太后哼了一声,道:“他的心头爱,杀不了便夺过来,我也好出一口气。生死大权交由他裁夺,她毁在他手里,萧遥恨他,救了她,萧遥心里也不舒服。”
关宿心下琢磨一番,猜得几分,连声应承着说是,笑眯眯伸出了大拇指,道:“太后这是要他们两人……”
“分崩离析!”韶太后接得铿锵有力。
她的心中洋洋自得,此时又生出一计,于是对关宿说道:“选妃的事,我也不想拖着了,下元日去北面山上,王上一直闹着也要去,索性就遂了他,等拜过神祭完祖,众人与王上入了席,那些个选送来的美姬们你好生安排了,当晚借着祖宗神灵的庇护,一并选好,也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哎呦喂,关宿心里一慌,扑通跪了下来,“此事微臣自当尽心竭力,只是……突然将其提前安插在祭神之后,这……这……恐怕总得有个理由……”
“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说服他们。”韶太后胸有成竹,又嘱咐他,“你就不必点名去要人了,强扭的瓜不甜,因着这么个小事儿招了人的反感,得不偿失,与其让他们带着埋怨,不如放宽了些,出身可以不论,但得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关宿嘴角抽了抽,多年不在君王侧,太后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琢磨了,再开口问什么意思岂不显得自己愚笨?便战战兢兢领了命,惶惶恐恐退了出去。
至日落时分,韶太后命人请来了熹王一同晚膳。饭后,韶太后心情大好,提议明日两人就去北宫那边住些时日。熹王本就喜欢往外跑,一听此言,也是欢愉至极。说话间,韶太后便提起了下元节癸虚山之行。
“吾儿也大了,去北面拜神祭祖,母后并不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