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非要给她些难堪,让她自觉放弃,她才能解掉心中的一口恶气。
然而,画轴打开,不是涂月溪,之后抽的两幅还不是涂月溪。偏巧,这三人是她们五个中最有些名气的当家小花魁,虽平日里恃宠而骄,但古清浅根本没把她们放在眼里。本来嘛,她们都是来做陪衬的,好也好不到哪儿去,坏也坏不到被押走的地步,无关痛痒的存在。她心急着要看涂月溪出丑,使在她们身上的灵力便少得只在指尖上发了发力。
“你,就跳莲花旋。”
“你就跳风雪漫吧!”
“你会什么?妖丽舞会吗?”
这都是方元给她出的主意,她只那么手腕一摇,随意一点,她们没有一人敢说个不字。一个个跳得流金溢彩,国色天香,一颦一笑一俯一仰间让古清浅轻而易举便看出个大概:她视财如命最爱慕虚荣,她斤斤计较喜谎话连篇,她天性放荡又常欺软怕硬。在古清浅眼里,她们都是逢场作戏的高手,除此之外一无是处。她懒得跟这样的人耗时间,但来也不能白来,尤其涂月溪还站在那儿,她就更得立立威。于是她不留情面地把她们背地里藏私钱,两面三刀的丑事当着众人的面抖落了出来,又拣了些唬人的话每人都数落了几句。
方元在一旁也跟着帮腔,但男人终归是男人,跟跪在地下战战兢兢的美人儿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也看得出来,古清浅今天来是找人撒气才鸡蛋里挑骨头的,他说不得什么,就察言观色地听着。她口气重了,他就冲下面挤眉弄眼,示意人赶紧认错改正;听她口气有些缓和了,他就怜香惜玉地也说上几句好话;要是她说得模棱两可,他也立刻明白替她找个台阶好让她松口饶人。这一唱一和也算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就这么着,三个舞娘心惊胆战地逃过一劫,第四个便轮到了涂月溪。亲眼所见古清浅是如何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其她人像缴械投降的败兵般把自己难以启齿的秘密拱手交了出来后,涂月溪内心的紧张不言而喻。她努力沉住气,害人的心她有没有?如果那些想要对付司上青的计划算是的话,那会不会就在今天夭折了呢?
“我认得你!玄门山中下来的,不要觉得就比别人高人一等!你现在是舞娘的身份,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舞娘的样子!”古清浅特意走到她身前,扬起下巴不怀好意地端详了她几眼,随后撇过脸扫一眼展开的画像,也不屑去提如何认得,只说,“我看你姿色也只是画像的七分,却不知你的舞技对不对得起这画师的好意。”
方元看出些端倪,又不太认得她这么个新人,就问话李掌事怎么随便什么人的画像都往上递。李掌事也怕怪罪到自己身上,瞥了一眼挤在人群里的付露娘,她不停地给她使着眼色,她明白她想让她替涂月溪说几句话,便壮起胆子上前解释说:“回空灵大人的话,此女虽资质尚浅,但歌舞乐样样精通,是层层选拨而来,现在又有两届花魁付露娘亲自调·教,自是对上不敢有所欺瞒。”
古清浅坐回主位,不咸不淡地说:“既是这样,那就把她们三个跳过的都跳来给我们看看好了。”
顿时,在场的人有替涂月溪捏把汗的同时,也有不少幸灾乐祸之人。涂月溪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心幻师对她心存敌意,但又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摊上这样的事儿,她只能自认倒霉。不跳是死,跳恐怕也是个死。心虚害怕只会让她更加不堪一击,她不得不放手一博,三支舞的时间,如果侥幸,以她的灵力或许能够抵挡得过去。
于是,乐起,她谨慎地舞动腰肢,一曲莲花旋,她跳得毫无破绽,却已微感体力不支,再一曲风雪漫,她拼尽全力不敢张扬,体内却渐渐地生出一袭寒气在每一个动作落成之后由内而外浸染开来。古清浅看出蹊跷,觉察到她在用体内灵力抵抗,越发警惕起来,不动声色,心想:自讨苦吃,看你能撑多久!
方元看古清浅看得认真,多嘴说她跳得的确不错。古清浅冷着脸不置可否,扬扬手说:“继续跳,你们都看着,但凡跳错,即刻除名。”
这一回,涂月溪不敢马虎,做到了将妖丽舞跳得妩媚又惹人垂怜,却禁不住体力和灵力的透支而几乎跌倒在地。
“舞跳得再尽善尽美,也不代表你人亦如此。”古清浅的口气中满是审判的意味,“有意思,你心里这么多的怨和恨,却还能表里不一地搔首弄姿,画像里你跳的那支舞是什么?”
涂月溪心中打鼓,她说的不痛不痒,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逃过她的法眼,回话说是《月迷离》。
众人不知,方元便问尤乐师。他回说此曲源自坊间,近来颇被文人雅士所喜。方元一听,禁不住拍手叫好,说没听过也没见有人跳过,待还要再说些什么,忽觉气氛不对,便噤了声。
古清浅喃喃重复着曲名,猜是义王所写,她都没听过,却让她抢了先,便接过话让涂月溪再跳这一曲,继而对尤长兴说:“有劳尤乐师奏曲吧。”
涂月溪无以反抗,就在她跳得已有些头晕目眩,古清浅要加大灵力的一刻,萧遥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身后跟着的还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