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才想起了你这码事。”义王回。
萧遥看着他,心想:“是啊,火幻师,这么厉害的角色,他就不怕?”随即笑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逗他说:“现在哪儿有这个心思?等回去了,我一定多用功。”
义王拿出手中的折扇摇了摇,欲言又止,然后撇下句随你便是,就没再多问。
萧遥嘴上说得随意,看似神情自若,其实一晚上都有些胸闷气短的。
人都这样,有些事儿想不起来还好,要是想起了一半,想不起另一半,那不憋得慌才怪。萧遥在船上那会儿,一看到太子妃,脑子里就瞎跑瞎撞起来,只能不停地说话才能不给脑子乱想的机会。但他的脑子一直都是清醒的,他甚至还在这一切如常的步态、面孔和喘息之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就在武灵司的耳朵接过了外灵使低语的嘴之后,古清浅差点儿被甬路上探出的花枝绊上一跤。太子前一刻还说要带众人再去别处坐坐,一听太子妃不舒服立马就回宫院安寝了。他看见义王又拿出手中的破折扇摇了起来,没待别人说话,他就把折扇一合,说什么那就各自打道回府,早作休息吧。他说这么一句谁敢不听,然而,萧遥看他们要回去睡觉的步伐实在是太整齐了,他不得不多想是不是出了什么不好让他知道的事儿。
奇怪的是,这一晚他睡得特别踏实。早晨起来感觉自己的心肝脾胃肺都各归了各位,看见假火狐精从他门前跐溜窜走了,心下苦想,是来监视我的?转而又笑笑,管他呢,别人都是艺高人胆大,我不敢抬举自己,死猪不怕开水烫总不算丢人吧?
然后,他就奇迹般地从他师父的记忆里找到了那一小撮被太子妃牵引出来的别人的惊险又悲情的过去。就是在木堇荣——逃出离国后如今改名换姓的燕于飞,遇到突如其来的刺客的那一晚,木堇寒救下了他的同时,也救下了当时还是国舅爷掌上明珠的太子妃。燕于飞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偷偷跑到了南烛国,想要像个正常人一样在那里定居下来。为此木堇寒大发雷霆,连夜将他送出了城。那时的太子妃也想同他一起回归鸣山,但以她的身份,如果失踪了,势必会闹出些大响动,打草了惊蛇,燕于飞跑不了,还会祸及国舅爷府上下。燕于飞晓得了厉害,因自己的一时冲动险些害了所爱之人,无奈之下只得决绝离开。
木堇寒将她悄悄送回府前,还逼问过她一番,她一去就引来了离族的刺客,他不得不怀疑她的动机。况且,她知道燕于飞身份,对他的安身之处了若指掌,所有这一切都在提醒他,他该杀了她。
他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闭着眼只求一死。他心下一软,多问了一句她为何今夜来此。她坦言,燕于飞打算第二日去拜见她父亲,她劝他不听,怕日后他父亲若识破他身份,必不会轻易放他走,才想让他带她一起逃到归鸣山去。木堇寒听她说得情真意切,就放下了刀,放下了杀她的念头,却让她看清事实——她父亲身居高位,他们二人从无可能,她若再见他,只会害他,燕于飞只能躲在归鸣山里,她必须把他忘了。她不说话,只是止不住地落泪,最后只说了一句我不害他,这段情便如此这般狼狈收场。
离开无屺的路上,萧遥骑在马上,想起这些,心里不禁唉声叹气起来:原来他师父也有这般绝情的一面,原来燕于飞也有这般让人唏嘘不已的无奈,原来她太子妃博下无屺太子万千宠爱,不远万里嫁到此处是为了离她的至情至爱近一些,原来她将旧琴丢到海中只是为了有个理由再见到燕于飞一面。如此看,空尘也知道这事,顺水推舟的一句话才让他们有了再见的机会。他师父知道她被选为太子妃,知道了她这份心意,还好没再插手,不然没有她的相助,燕于飞若轻易来找他,十之八九也是会被义王他们盯上的。接下来就不知道那个感觉上总有点儿冒冒失失的陆晓之会怎么办了。虽然他不是离族的眼中钉,但他却是与燕于飞有过密切接触的义弟。但愿他是个省油的灯,不要给他们添乱才好。心里叹得多了,没忍住哎了一声长叹。
“你这是怎么了?昨天还活蹦乱跳,今天就苦大仇深了?”义王跟在他身后许久,这时跟上来问他。
“你哪里知道人生苦短,像你们这样在这世上待得久了,就活不腻烦?”萧遥瞥他一眼,迎着阳光眯起眼睛,而后补了一句,“今儿早上,你那假火狐精在我房上乱窜,扰我好一个清梦,你说我能不烦吗?”
“它喜欢上房揭瓦,我是管不了,是不是它盯上了你什么宝贝,你给它不就是了?”义王话中有话。
“我有什么宝贝!”萧遥唰地转过脸,瞪圆了眼瞅着他,“我就一个宝贝冰清剑,还是你给的呢!给了就是我的,还有要回去的道理!”说完凶着脸拽着马先走了。
义王怔了怔,想他也没有错,他师父交给他办的事儿,他要是轻易地就跟他和盘托出,那他就是个不仁不义之徒了,又哪里有资格能得到他的赏识?又想,他这番表现,兴许还没有发现我们的行动?
昨夜离国那边韶太后传来了消息,查到了陆晓之曾在南烛国舅府中当过差。木思涯的遗子,木家最后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