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泽引荐的。许唐原是伶乐府里调教歌舞妓的掌事,被孟泽赏识,又有些才华,便青云直上去了典乐署司乐君手下做事,后得了个太乐令的职务,编协律制八音、郊庙古雅之乐皆由他掌管。义王化名易慈,虽是个画师身份,但因为文灵司的这层关系,许唐从不敢怠慢。再则,他工书画,也通些音律,故此二人也算知音。义王做这个画师总是行踪不定,许唐从不多问,就他这些年对他的观察,心中早已有数他来自和渊离族。收到他的信后,他如约而至,两人在阁楼后的院中小坐闲谈。
“这次欲做何画?”许唐望着他经年不变的脸,笑吟吟地问。
“离国的景致都画遍了,想要把七国的也收到画中,无奈结界犹在,有生之年恐是无望了。”义王将目光从他圆润的面颊上收回,也笑意盈盈。
许唐举扇呵呵笑了笑,良久,说起:“贤弟何不问问文灵司,下次去七国派送灵石,多带你一个画师随行又有何难?能将那七国山水人情带回离国,也可算你功劳一件。”
听到此话,义王的思绪迅疾换做了太灵司的,把七国的山川水路画下来这何尝不是一个好主意?画师也好,太灵司也罢,这件事都难不倒他,只不过下次护送灵石尚不知期。时间不去计算还好,这样一想却不知那时又会是怎样个物换星移。他自一旁若有所思了一番,方略作不经意的样子调侃道:“若是这两年能见到文灵司他本人,我定要跟他预定个位子不可。”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这时,许唐的家仆走过来跟他耳语了几句,他面现疑惑,哦了一声,问他:“你可看清?没有搞错?”家仆点点头。义王便问是何事。
“说是移幻师萧玄主在外面。”
义王一听,该不会是来找他的吧?他看看蹲坐在一旁的桃子,它晃晃脑袋表示没有跟萧遥说过,那就新鲜了,他一个人跑来是为寻书不成?
许唐觉得不去拜候一下总是不妥,起身要走,义王叫住他,说与他也有过几面之缘,不如一同前去。许唐眼前一亮,对他又是刮目相看。
两人便一同随一个书童行至楼阁二层。隔着槛窗透进来的光线隐约见得萧遥正与一文倌在一排排的书橱后翻阅着书卷。只听那小文倌小心仔细地说道:“萧玄主莫急,书卷皆分门别类好的了,昨日您拿去一册,今日余下的不在,许是受了潮刚被拿去曝晒了。”
又听萧遥说:“不打紧,我再去别处看看,你先去忙吧。”说完,人便往外走,迎面正撞到了他两人。
许唐上前行了礼,义王也跟在身后草草一拜,抬头冲他眨了个眼。萧遥认出两人,会意义王在此处的身份是个画师,占了大便宜似的心中暗笑,让两人不必多礼,问起如何凑巧两人也在此处,又回说他二人自己来这里是为了寻些古曲古谱。这样说着,许唐便将他引到了后园,三人复坐下,小文倌差人送来了茶点。
义王正好奇他对音律的兴致或是由于木堇寒灵石的缘故,许唐则因难得发现这位移幻师有好音的闲情逸致,忍不住侃侃而谈起来。义王看萧遥应和着似是有些心不在焉,待许唐歇嘴喝茶的功夫,问萧遥:“萧玄主常来丽天阁?”
萧遥回:“这几日常来查寻我震族各玄术灵法的典册,才顺便找些曲谱回去。”
义王笑语:“这里的典册恐怕都入不了您的眼,若是寻些高阶之术,不妨问问太灵司,在内藏书阁找找,他器重于您,我看这样的请求不在话下。”
萧遥知是暗许了他,附和着说改日问问,不时地往外面瞅了几眼。许唐却也似不在这情境之中,接着插话说起了曲谱。不一会儿,刚刚的小文倌取来几册书交予萧遥过目,他随意翻了翻,留了一册,其余的递回给他,抬手示意他俯身靠前,小声问他:“外面可有人来?”
小文倌回他:“来了几个学馆的先生,还有些有各府上的文书,都不认识。”
萧遥似是而非地点点头,问:“气幻师府上来过人吗?”
他摇摇头。萧遥说:“要是有来,你知会我一声。”小文倌点头退去。
“萧玄主是在等什么人?”义王问他。
“没有……没有,”萧遥楞了半天,才搜肠刮肚想出个借口,“听说气幻师府藏书也不少,要有人来我顺便问一下,改日想去拜访。”他端起茶抿了抿,转而想起修复丝赋筝一事,问许唐:“太乐令可知典乐署中有没有会修复术的?”
“所修何物?”
“一把筝,我师父的。”萧遥回。
“有是有,不过若是孤品,普通的修复术恐无济于事,却可以问问时幻师他,他不是也会震族的木幻术吗?”
萧遥无语,又是多此一问,找来的答案皆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便附和了下没再说话。义王坐在一旁只是听着,笑而不语,心内掂量着该找个时机说与他一石双灵的事了。三人正无话,那小文倌来回,气幻师府上过来个姓涂的女弟子。萧遥应了声面露喜色,刚要起身又觉得这两人在,自己这样迎将出去不和身份,便说:“你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