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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涂月溪却像个有罪之人,支吾起来,“就……刚刚……”
“事儿是你办砸的,那你跟月溪姑娘说吧。”金管家铁青着脸,冲兰姨说完抬腿走了。
“我——哎——你——”兰姨叫不住他,冲她咧嘴笑笑,脸上的褶子被挤得无处安放。
涂月溪差不多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被下药了,这俩人做贼心虚,一个跑了,一个跑不了,正站她面前搜肠刮肚找辩词。取灵散是个什么东西?会不会吃死人?她张了张嘴想问,再一想,问也是白搭,就把话咽了回去。
兰姨快步走过来,牵起她手,拉她过去坐了,先安抚她几句,道:“月溪姑娘别误会,这个取灵散听着吓人,其实不是什么坏东西。”
她满脸不信地盯着她,说不出话。
“你看这孩子,咋吓傻了!”她一拍腿,咕哝完,又和颜悦色抬起头,“你没在玄门中呆过,对里面的规矩有所不知,凡是刚来的修徒都要服三日取灵散抑制感灵,按理说,你是咱府里的客,取灵散确不是待客之道,但你也看得出,如今岛上不轻易放外人进来,就是怕节外生枝。咱们的大移幻师是何等人,哪敢让他出闪失,我给你服了两日取灵散也是情非得已,姑娘要怪,怪我便是。你那些头疼脑热,许是剂量上出了些偏差,服下第三挤自然就好。”她说着,殷勤地从食盒里一碟一碟摆出饭菜:黄金鸡,富贵饼,油菜羹,她笑意盈盈推到她面前,“你只管放一百个心!待木玄主一出关,解药奉上,你感灵恢复,不耽误事的!”
涂月溪咂了咂嘴,握着被塞到手中的箸,悬在半空,照她这样说,解药在他们手里,好也是好不了了,不过是感不了灵,用一次还极耗灵力,她这样的新手不太配用,也用不大着,不能感灵总好过每天困成狗,于是抬头问:“这里……加了第三剂取灵散?”
兰姨嗯了一声点点头,补充说萧遥来时也是服过的,后来一样灵力玄术飞升。
这让她说的,还成了取灵散的功劳了?一开始跟她说白了,她也不至于没个心理准备,一点儿怨言也没有不可能,只是不好去较劲儿,便装萌卖傻问:“头疼脑热我没有,就是浑身没劲儿,该不会儿吃错了?吃多了?”
“那不会!”兰姨十分肯定,“症状也分人,我要给你吃错了,等萧遥出关,还要找我算账呢!”
涂月溪听她这么说,一下子没了脾气,做出我听话你也好办事的态度,乖乖把饭吃了。
到第二天晨起,她果然元气恢复了许多,吃过早饭,浑身是劲儿,便又往西园那边去。走到游廊上,一眼瞥到个生人,停在那儿跟金管家说话,看那装扮是空灵府的卫军。她警惕起来,难怪昨天门上的玄术解了,估摸着昨儿也来过人。她壮着胆子躲在拐角的柱子后面偷瞄几眼,听不到什么,只瞅着金管家一对八字眉悬得刚劲有力,没多会儿功夫,他便送客出去了。涂月溪远远地跟着走到前面里院,再没敢唐突,隐隐听到掩门声,她扑通着的心停不下来,假意在游廊中转悠来转悠去等金管家过来。
不多会儿,金管家从前面拐过来,腰板儿挺直,眼神炯炯,迎面看见她,道了声安,几句客套话,这才为取灵散的事儿赔礼,又问她好些了没,让她在府里不必拘谨,吃穿用度有何需要吩咐下人去办便是。涂月溪落落大方没有嗔怪左谢右谢。
金管家神色匆匆,却没急着走,似在心中思量一番方开口,“对了,我正有一事要同姑娘你说。”
“是木玄主和萧遥要出关了?”涂月溪心中想着,张口便问。
“哦,不是,不是,他们恐怕还要等些日子。”金管家思忖片刻,复言道,“昨儿个来人,说太灵司要来府上看望我家玄主,约莫着今儿个能到。姑娘非府中之人,需回避一下为妥,若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涂月溪诧异,离族的太灵司,当今的摄政王义王,他亲自来探望移幻师,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或者是他病入膏肓了,或者是等来救星了?移幻师是离国擎天的柱子,那义王便是离国的天。她哪里敢忙里添乱,赶忙应声道:“一切听金管家安排。”
“那就要再委屈姑娘几日了,在下赶着去安排事物,不多叨扰。”说完,他转身大步流星而去。
涂月溪回到房中,规规矩矩躲在屋内,不能到处乱跑,却忍不住发呆瞎猜,坐立不安。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门里门外安安静静,她也不知怎的,莫名地紧张起来。终于熬到了午饭时间,过来个丫头送饭食,匆匆放下便走了。到晚些时候,兰姨叫人送了两件女修徒的衣服让她暂时将就,坐也没坐,慌手慌脚地让人放下东西就走了。涂月溪不好多嘴问,但左眼又开始跳,她觉得要出什么事,生怕错判了哪处细节。
她重新拿出萧遥的信,复展开来细看:
月溪惠鉴:
自千暮城一别,匆匆四年,你可一切安好?
原谅我先前只字未去,今日又唐突给你来信。
该从何说起呢?我只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