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我是一个孤儿。”
虞湘儿轻轻开始她的讲述,只是一开始的语气就有一些悲伤。
楚梁便道: “我也是。”
语气中带着些安慰的意味。
云朝先叹口气道: “我也是。”
李拂剑也黯然道: “谁不是呢?”
他虽然有一些旁的亲属,但是自幼父母双亡,严格来说也是个孤儿,这一句话也戳中了他的心事。
“我可不是!”诸葛观星顿时瞪大眼睛道。
这玩意可不敢随大溜。
好么。
来当个助阵嘉宾差点痛失父母。
诸葛家在雾隐仙山内颇有势力,他不止有爹娘,还都在仙山内身居高位,是可以和李十一媲美的仙好几代。
三人齐齐看了一眼这不合群的小子,转过头道: “虞姑娘,你继续讲吧。”
“……”虞湘儿顿了顿,刚刚酝酿好的悲伤情绪突然被打断,有点找不回来,也只好轻轻点头: “嗯。”
接着继续讲道: “但其实我是有一个哥哥的。”
这倒是确实没听说过,楚梁心想。
不过他对南音坊的几位核心弟子了解确实不多。
“我父亲是一位成名多年的大盗,行走江湖多年,甚至闯出了盗圣的名号,最后还是遭了报应。”虞湘儿幽幽道, “在我和哥哥还小的时候,他就在一次失手之后被杀了。”
“哦?”在座的几人讶异了下。
盗圣……
这个名号大家都略有耳闻。
貌似是当年北域确实有一位盗圣,专门挑各路仙门、魔门下手,每次偷盗成功以后还要留下自己的标记,极为嚣张。
据说后来死得很惨。
“当时哥哥也才十三岁、我只有四岁。”她慢慢回忆着,似乎在揭开一些痛苦的往事, “父亲死后,他生前的好友为了得到我们家传的秘笈,开始四处找哥哥和我。我们为了躲避抓捕,一路逃到了江南。”
“当时哥哥本就修为不高,还要带着还不懂事的我,实在没有办法……他就把我偷偷送到东淮城乐音阁的门墙里,”
“之后我便不知他的踪迹,直到第二天,乐音阁的一位姓虞的大家出来看到我,便将我收养,我这才随她改姓了虞。其实我本家,是姓李的。”虞湘儿继续道。
“所以……”楚梁插嘴道: “虞姑娘你本名是叫……李湘?”
“嗯。”虞湘儿点点头,又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音律一道居然颇有天赋,就一路进入了南音坊中。直到两年前我崭露头角,第一次开自己的巡演,居然又见到了我哥哥。”
“那时我才知道,他又成为了一名盗贼。不过他立志要做一名侠盗,自号李飞鱼,在江南也已经小有声名。”
“但也是因为这个身份,我与他便无法相认。因为南音坊对我们几个都有着严格的要求,如果被人知道我有一个身为盗贼的兄长,那我再也无法参与首席的竞争。”
这一点也是人尽皆知的。
南音坊的核心弟子在巡演的几年间,不能恋爱、不能违法乱纪、不能有任何污点……总之只要被人抓住一点瑕疵,都有可能就此退出首席的竞争。
在楚梁他们这些正常人看来,这些要求都是严苛到变态的。
譬如要是楚梁在那个位置,一旦被人发现和姜师姐私下会面,那就有可能被口诛笔伐到退出江湖。
要是云朝先在那个位置,他说脏话的频率已经是该以死谢罪的程度了。
总之,南音坊最终选出的每一代首席都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人。
“但在他
的坚持下,我也还是有跟他修习家传的神通。”虞湘儿接着讲述道, “后来的一些时候,我也会和他一起行窃,‘李飞鱼,这个名字,渐渐变成了我们两个共有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光彩。
楚梁敏锐地察觉到,这姑娘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甚至还可能为这个侠盗名头而骄傲。
否则在他先前通过黑道联系她的时候,她其实是没必要出手的。
想一想,白天是万众拥戴但是备受约束的南音坊核心弟子,晚上是飞檐走壁劫富济贫的江南侠盗……还怪带感的。
突出一个反差。
“他说他之所以自号‘李飞鱼,,是因为当年落难之际曾经受过一位飞鱼精的搭救,那位飞鱼精前辈将他带到水下才躲过了追杀。飞鱼精前辈不止救了他,还告诉他自己命不久矣,让他可以在十几年之后再回到这洞府中,将自己尸骸衍生出的飞鱼精魄炼化。”
“我哥哥前些日子回到那洞府中,却没有找到那飞鱼精魄,反而遇上了一伙水妖。那伙水妖的头目道行高深,若是陆地上他肯定不会被擒,但在水中他难以施展,就那样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