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1 / 2)

古堡外的荆棘玫瑰花墙足足有山那么高,从墙角向上望,根本都望不到顶。

安娜被抵在城墙上,藤蔓绑住她的手脚。她确信,这面墙是有生命的,每一朵蔷薇都是一张长满利齿的嘴巴,蠢蠢欲动叫嚣着要喝她的血。

沃伊伦特垂眸深深地凝视着她,冰凉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安娜,你知道吗,我只要在这里杀了你,将阿尔忒弥斯之血喂给蔷薇城墙喝,就能继续留在古堡。你把我从家乡骗走太久了。”

少年的声音又轻又冷,宛若飘在半空中的幽灵。他看上去十分落寞,稀薄的云层被风吹走,月光洒下,安娜看清他泛红的眼尾似有珠泪。

指甲用力掐着手心的肉,安娜尝试着安抚,“沃伊,我会找到另一半护心鳞然后把它还给你好吗?你深呼吸,我们都冷静点。”

“我不要!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做就有合适的理由甩开我了?东西交给你就是你的,你找到后应该自己保管好而不是还给我!”

沃伊伦特手里瞬间多出一把锋利的短刀,刀锋抵在少女细嫩的脖颈处,忽然神情扭曲地笑起来,“以后你就是这座古堡,我在你的身体里,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喉咙发干,安娜舔了舔嘴唇,轻轻地呼吸着。她委屈极了,眼睛瞪圆了望着他。

本来想骂几句,可抵在脖颈上的刀忽然撤离。只见沃伊伦特拿刀狠狠在自己脖子上割下。

刀片划过鳞片,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摩擦出一圈淡淡的白光。鳞片掉落,脖子上出现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安娜目瞪口呆。

“好痛啊……”沃伊伦特垂着头,声音颤抖。

燕尾服领口纯白的蝴蝶结早就被血浸染,金色短发被晚风吹乱,花香与血液腥甜的气息难舍难分。

安娜讨厌闻血味,正如她讨厌硝烟和炮火。她希望这里一直鸟语花香,成为永久的乌托邦。

“沃伊……”她轻轻唤他的名字,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一刀要是落在你身上你一定会哭很久吧……哄不好怎么办?”沃伊伦特抬头看她,一滴清泪从右眼慢慢滑落,握在刀柄上的手,青筋暴露。

“安娜,我该拿你怎么办?”

安娜张了张嘴,却觉得像是有石头堵在喉咙里。

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他很重要吗?到底在耿耿于怀些什么……

思来想去,她忽然觉得生气。前世到底跟她现世有什么关系?始乱终弃这种事她可做不出来。

冤有头债有主,你该去找圣女安娜,而不是我!

但是,作为一个讲文明的高素质公主,安娜仍旧压着怒气,友好地与之沟通道:“要不你先去醒醒酒?你都要杀我了还哄我,神经病啊!”

“你说得对,一定是酒精,它让我失去了对你的判断,让我舍不得杀你。”沃伊伦特边说边点头,他丢掉手里的刀,顺势用手背抹去右眼下的泪痕,“我必须去清醒一下。”

安娜看戏似的嗤了他一声,“快得了吧,你喝那么多酒肯定是为了能狠下心杀我。结果喝再多都下不去手是吗?看样子你还挺善良的。”

“闭嘴,你吵死了!”沃伊伦特恼羞成怒将藤蔓撕开,“现在给你一次机会逃,有多远逃多远。但要是再被抓到,我一定会杀了你。”

安娜揉着发红的手腕,瞪他,“想跟我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你真无聊。古堡是你的地盘,我要是真能逃出去,你今晚能这么放我走?”

“当然不会,我只是觉得死亡倒计时的感觉比较有趣。”

“……”你有什么毛病吗?

安娜深吸口气,决定换种谈判方式。不管怎样,先出去再说。

“既然你杀我是想跟我永远在一起,那我们出去结婚不是一样的吗?说不定过几年我们还会有个孩子。”

“安娜,我们已经结过婚了。”

“真的吗?我怎么不记得我们做过?”安娜笑眯眯地走过去,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上,在他唇角落下轻轻一吻。

然后身体凑近,在他耳边吹气,“既然结过婚,应该不是第一次吧?”

于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沃伊伦特的耳朵一点一点变红,最后恼羞成怒地皱紧眉头将她推开。醉酒后的巨龙情绪化达到最高。爱与恨情绪值拉满,舍不得杀她,又恨不得杀了她。

她嘴里根本就没几句真话,天生的演员,什么角色都能信手拈来。现在怕是在琢磨着怎么应付他吧。

沃伊伦特眼里流露出悲伤的神色,但最后,悲伤被恨意一点点吞灭,“你还是想想该怎么逃吧。这次是喝了酒,下次清醒过来,你不会像今晚这样好运的。”

他说完便展开翅膀飞走了,将安娜一个人留在玫瑰花海。

茫茫花海,万籁俱寂。

安娜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红着脸朝天空中变得越来越小的黑色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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