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吸了几口气,让乱蹦乱跳的心平静下来,然后开始默写琴谱。当我把主旋律默写得差不多时,谭天买了粽子,包子,面包,牛肉干,瓜子一大堆吃的回来。他进门时的脸色如常,没有紧张不安,我倆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刚才的事。
看着谭天把买回来的东西一样样摊开摆在我面前,我开玩笑说:“你这是要跟我开茶话会吗?我们两人吃不了这么多东西啊。”
“你要愿意,我们可以秉烛夜谈啊,谈一晚上肯定能吃完。” 这听上去像句玩笑话,可是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
我心里又一惊,谭天今天热情得太出乎意料了。上次在食堂吃完饭,我等着他说去上自习,他没说。今天不仅要一起吃饭,还想跟我夜谈。上次吃完饭后,他消失了几个月,那过了今晚后他是否又会再消失呢?我对他的忽冷忽热心有余悸,不置可否的没有接话。
谭天看我半天没有说话,有点尴尬的解释说:“主要……因为我不知道你爱吃哪样,就都买了一点。再说你们女生不是都爱吃零食吗?吃完饭了还要吃点这个吃点那个的。”
“咦?你怎么这么了解?听起来很有经验啊?” 听他对女生的喜好了如指掌,我无名泛起一股醋意,揶揄他说。
谭天立刻听出了我的不悦,急着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有个妹妹嘛,每次吃饭的时候都说吃饱了,过了一会又开始翻各种零食吃,用她的话说是装饭的胃饱了,装零食的胃还空着。你们女生大概跟牛一样长了好几个胃。”
听他这么解释我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实在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把自己的心思统统暴露出来了,于是故作姿态的说:“我是例外,只有肚子饿又没饭吃的时候才会吃零食充饥,平时很少吃。不过你既然买了,我可以赏光吃一点。”
“得了便宜还卖乖。”谭天佯装数落我,“你吃哪个?粽子还是包子?”
“粽子,我最喜欢吃粽子了。” 不过话音一落我就后悔了。粽子里的肉通常都带点肥,我平时吃的时候都会把肥的部分扔掉,这会儿在谭天面前我如果把肥肉挖出来扔掉,他是不是又会觉得我很娇气呢?
我慢慢小口的咬着粽子。学校小卖部的粽子里肥肉尤其多,没几下我就咬到块大肥肉,我含着那块肥肉,吐也不是咽也不是,面露难色。一大块肥肉油滋滋的含在嘴里让我的胃直犯恶心,犹豫了好一会,我最终还是把肥肉吐了出来。谭天自顾自的吃包子,没有抬头,但是我知道他肯定看见了。
我表面镇定的默不作声继续吃粽子,心里却如水桶七上八下。上次那根葱我吃掉了,可他还是一样觉得我很娇气啊,之后不明原因的很久都没出现。今天我吐掉了这块肥肉,是不是雪上加霜呢?
我们两似乎都因为这块肥肉而沉默着,没有了刚才互相调侃的轻松氛围。
“阿嚏……阿嚏……” 我突然打了几个喷嚏。当然这跟肥肉无关,没有穿外套坐了半晌,我实在有点冷了。不过这喷嚏打得倒是很及时,至少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尴尬。
“刚才不是让你穿我的工作服吗?你还非逞强说不冷。” 谭天立刻站起来拿了他的工作服披在我肩上,“快穿上。我前两天刚洗过,干净的很。”
衣服上带着一点洗衣粉的清香,还混合着谭天身上的气味。我一边套上他的工作服,一边小声的嘟囔说:“我又没嫌你衣服脏。”
谭天嘿嘿笑了一声,上下打量着我。他的工作服很大,穿在我身上衣服快到膝盖了,手也在袖子里露不出来,简直像裹了个大麻袋,甚是滑稽。
“你像个唱戏的。” 谭天一边帮我挽起袖子,一边说。
“我不会唱,只会写。” 我挥舞着另一只长袖子嬉笑说。
“我都不知道你还会作曲。你的琴谱补得怎么样了?写这谱子干嘛用的?”
“只剩低音部分了,下回去钢琴教室再补。学校不是在征集百年校庆原创歌曲吗,我打算拿这首曲子去参赛。”
“那你可得好好写,选中了的话我去听你表演。” 谭天笑着帮我挽起另一只袖子说。
听到谭天主动说要去看我表演,我心里一阵狂喜,不是因为表演时我可以出风头露一手,给他留下什么深刻印象,而是他许了我一个我们会再见面的明确日期。哪怕这个日子还有些遥远,但至少是具体确定的,我太害怕那种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再见面的煎熬。
我满含期许的朝他笑了笑:“好呀,一言为定!”
谭天顿了一下,他似乎有点疑惑我如此郑重其事的用了“一言为定”这个词,不过他还是附和说:“嗯,一言为定。你会的东西还真不少。”
“我说过啦,本姑娘雕虫小技会很多的,不是随便骗人的。” 我脑袋一歪调皮的说,“其实作曲跟写文章有相通之处,而且某种程度上比写文章更容易。因为对于你自己写的文章,有时候不知道有没有写好写透,但是曲子的话弹一弹,听一听就知道了,对音乐的审美观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