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个激灵站了起来,顺着声音的方向张望。“阿……阿嚏……” 喷嚏声还在不间断的从喷泉后面传过来。月光透过竹叶隐隐绰绰的洒在喷泉雕像上,那后面似乎有个人影在晃动。我试探着问了一声:“有人吗?谁在那里?”
“林溪?是你吗?” 竟然是谭天的声音!他听出是我后,充满惊喜的回答,像是迷路的人终于找到出口那般激动。
我则是充满了惊讶,比上次看见他剃光头还要惊讶十倍:“谭天?怎么是你?你大晚上的在这里干什么?” 他总是能做出让我惊掉下巴的事来。
谭天迅速划了几下游到我这边,但仍然待在水里没有上来,只有肩膀和半截胸露在水外面着。他的肩膀宽大平坦,略微鼓起的胸肌把肩膀支撑得像个标准的衣架。这是第一次看到谭天裸露的上身,我一时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看哪里都让我觉得面红耳赤。
谭天见我躲闪的眼神,也不由的害羞起来,把身体往水下沉了沉说:“嗯……我在游泳……”
“啊?这么晚?在喷泉里?游泳?” 我对他的回答万分意外。喷泉池的水深也就刚没过大腿,而且里面还有莲花,如何游泳?况且都这么晚了。我感觉他的语气很是扭捏,但是夜色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猜不出背后的缘由。
“阿嚏……阿嚏……” 谭天还没来得及再做解释又连打了两个喷嚏。
我纳闷的继续问:“你都在打喷嚏了,干嘛还不上来?待会宿舍就要熄灯了。”
“我……我没……没穿衣服……” 他含混不清的嘟囔到,嘴里就像含了块糖似的,声音也弱弱的如划过竹叶的轻风。
“我知道啊,这有什么好说的,哪个男生游泳穿衣服啊?” 我不以为然的说。我虽然很不好意思看他裸露的上身,但是游泳的时候人人都这样,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他还是在水里待着没动,而且抓耳挠腮的一脸焦急无措,我这才恍然大悟的意识到他说的是—— ——他全身都没穿衣服!
我迟钝的 “ 啊 ……” 了一声,伴随这声“ 啊 ”,我的脸“唰”的一下飞起一层红云,我猜谭天那头肯定刚才就已经满脸通红了,所以说话才如此忸怩。好在夜色够沉,遮住了我们的羞赧。
“你……你干嘛不穿……不穿……在……在喷泉里游泳?” 我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的问道。
“我跟同学打赌,输了的人要光……光着……光着身子在喷泉里游泳,结果我下来后他们就把我衣服都拿走了,迟迟也不送回来。” 谭天吞吞吐吐的解释说。
刚才发现他大晚上的在喷泉池里游泳,我已经惊得合不拢嘴了,现在我得去地上找找我的下巴掉哪儿了。
“你们男生好奇怪啊,打的什么赌啊?还下赌注裸……” 我忍不住好奇的问,但说到裸泳两个字我又害臊起来,说不下去了。
“你先别问这么多了,你能帮我弄件衣服裤子什么的让我遮一下吗?” 谭天着急的说。
这一时半会儿让我上哪儿找衣服去啊?正发着愁,突然低头看见手上的横幅,我灵机一动说:“ 你要不拿这个横幅围在腰上吧?”
“好,我看行。” 谭天终于等到块遮羞布万分高兴的点头赞同。
看来教官刚才也没白吓我,这会儿帮上忙了。教官如果知道我把他的拉歌横幅拿来给谭天遮羞,肯定得气得吹胡子瞪眼,指不定要怎么修理我呢。
横幅不是很宽,估计也就只能遮个主要部位,我就把自己的军装上衣脱下来也给了他,反正我里面还有T恤。“诺,军装挺大的,你应该勉强可以穿得上,凑活一下吧。穿了一天了还没洗,你别嫌有汗味啊。”
“怎么会,哪里有汗味?我只闻到香味。” 他故意把衣服放到鼻子前闻了闻,装作芳香扑鼻很享受的样子。
我被他夸张的表情逗得“咯咯”直笑,这都虎落平阳了,他咋还没忘了插科打诨。
谭天接过东西放在池边上,没再动,只是愣愣的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他是在等我转身,他好方便从水里出来。我的脸顿时更红了一层,羞答答的说:“ 我到那边等你。” 不等他回话我一扭身子就跑掉了。
过了一会听到谭天的声音:“我穿好了,你过来吧。”
穿在我身上咣当咣当像个面粉袋的军装在他身上竟然还短了一截,成了高腰紧身服。他下身围着红色的横幅,像似傣族人的筒裙。
这身打扮真是太滑稽了,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样子很像刚到村庄打劫回来的日本鬼子。”
谭天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说:“哪有,明明是刚攻下一个山头,血染了风采的人民英雄。” 说着哈哈大笑的自我解围。
看到谭天在如此窘境下仍旧笑得神采飞扬的样子,我的心怦然一动,他乐天派的性格像粒小火星跳进了我的心里,埋下了燎原之势。
我自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