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概两分钟,里面传来拖鞋踏地的声音,紧接着房门被拉开,传来沉闷的声响。
陆聿哲穿着浴袍,他的头发半湿,面容隐在幽暗的廊灯下,林池安看不甚清楚,只觉得他十分漠然,似乎是真的动气了。
她咽了口唾沫,左手攥着裙摆,右手指着房间里,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进去吗?”
他不说话,转身往屋内走。
林池安呼出一口气,跟随他的步伐走进。她注意到房间里也没有行李箱,这才意识到他可能是临时赶过来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她坐在沙发上,心虚地问。
陆聿哲取了瓶纯净水贴在她额头上,林池安被冰得瑟缩一下,而后看到他慢悠悠走去冰箱前拿了瓶啤酒,冷冷陈述事实:“三个小时前下的高铁。”
“啊...”
陆聿哲扔掉毛巾,单手打开易拉罐,随着一阵麦香味和“咔擦”一声,他叉开腿坐在她对面,两肘撑在膝盖上,一手拎着瓶身轻微晃荡,仰头喝了一口后直勾勾盯着林池安看。
“相亲相得怎么样?”
林池安浑身颤了一下,磕磕巴巴地开口:“其实...是我妈逼我去的,我和李先生都说好了,我俩都没有那意思。”
他又灌一口啤酒,林池安听到他似乎笑了一下:“姓李,不错,都知道人姓李了。”
“不是...你...”林池安受不了他这样,张了张嘴想要反驳,最后想到自己占下风,便阖上了唇,决心不再说话了。
陆聿哲这人的恶劣展示在方方面面,如果说刚才的他还算得体,那么接下来的话他就是故意要逼走林池安了——
“意思?什么意思?谈婚的意思还是论嫁的意思?需要我随份子吗?想好在哪儿办了没?跑回苏城吗?人李先生是哪儿的?你们——”
“陆聿哲。”林池安眼睛红红的,出声打断他。
她知道他难受,知道他生气,可气不带这样撒的,怎么可以满嘴跑火车还不讲道理。更遑论两人现在还没有在一起,他没表白她也没剖明态度,说难听点,他们现在也就是彼此前任的关系。他这样说,未免太伤人心了。
“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我该说的都说了,相亲是我妈逼我去的,我得和人见一面给她交个差,而且刚才在咖啡厅我和他已经说开了,我们不会有以后的,至于其他的,你别多想。”
林池安将矿泉水瓶捏得咯吱作响,她没敢看对面人愈来越黑的脸色,说完这些后站起身,走上前把易拉罐从他手里抽出来放在茶几上,然后说:“我先走了,你冷静一下,别喝酒了。还有,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的票,如果可以,我们可以一起回安城。”
她说完这些就抬步向门的方向走。
“林池安。”
陆聿哲出声叫住她。
“我说了这点你就受不了了,那你能想象我在知道你一回老家就去相亲时是什么感受吗?你把我当什么了?”
易拉罐被他攥得变形,林池安可以听到铝罐划破空气的声音。
他就在这样僵持的氛围中,再问:“嗯?你把我当什么了?”
他这五年的等待,所追求的回头与永恒,在听到她妈妈说“有个蛮合适的男孩子”时变成了一场自我感动的幻梦。
林池安背对着他,指甲抠进掌心,心被他一个接一个的问句攥住,只得装作没听到,继续向前走。
在她手碰上门把手的那一刻,沙发上的人猛地站起身,陆聿哲几个大跨步过来勒住她的手腕将她翻过身。
瞬时,他的气息盈满林池安的周身,陆聿哲的牙齿贴上她的唇,仿若野兽对猎物的撕咬,毫无半分爱意,尽是对所得的凶狠与发泄。
“陆聿哲,你...”林池安偏头躲,唇角被他咬破一点,沾上鲜红的血迹,绯红若簪花。
身前的人动作丝毫不停,林池安穿着的一字领的长裙变成方便他进一步的入口。
他被她无所谓与过分冷静的态度激怒,将她托举起来,一口咬在一个极其隐蔽的位置,迫得她轻嘶一声。
陆聿哲喜欢她的声音,很早以前林池安就知道。
江南绵柔烟雨与悠悠浮云浸出来的软糯吴语,在特定的时间地点更加温柔磨人,且她又是逆来顺受的性格,无论他做什么都是一句好呀,逼得陆聿哲多次难以自控。
而时隔一千多个日夜的肌肤相亲,让两人明确身体要比嘴巴诚实得多,也让他们明白,无论何时在一起,彼此都是最佳拍档。
林池安背靠在冰凉的木板门上,后背渐渐沁出热汗,抱着陆聿哲小声啜泣。他浑身周整,浴袍带子安然挂在腰间,只将指尖逶迤,划过如水般的绿色,而后将她带去床上,一边问“李先生好还是陆先生好”,一边说“你不会挺会讲苏州话吗,再讲给我听听”。
林池安眼角噙泪,带着哭腔重复一句对不起。
而陆聿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