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眼尾上挑,显得鼻尖的那颗痣格外妖艳,她肌肤雪白,整个人在天光下散发着诱人的风情。
关外回京途中,谢鸳借口给父皇母后猎雪狐,故意当着秦肇等禁卫军的面滚下山坡,狠狠撞上锐利的大石。
醒来后还没被赶出宫,这步棋她便赌对了,用腿伤换取父皇的心软,在撤封号的圣旨下来前,她至少还有半个月去好好筹谋。
“公主!公主!”
“大事不好了!”
珍珠幕帘被人掀起,一个黄衫丫头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见她这毛手毛脚的样,织春眉间隐隐不悦,她呵斥道:“雨棠,你冒冒失失的万一冲撞了公主怎么办。”
黄衫丫头茫然地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道:“不会呀,我在院子里就大声喊公主啦。”
她一派天真,织春恨铁不成钢,“公主去关外这半年,你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竟是半点礼数都没长进吗。”
雨棠竖着耳朵,听得长进两个字,她急忙道:“有长进有长进,我现在可以一个打十个!”
她握紧拳头,自信地拍着手臂上的肌肉。
两人鸡同鸭讲,谢鸳忍不住抿唇一笑,乌黑的瞳仁明亮似水,“是母后身边的顾鬼教你武功吧。”
顾鬼是顾家暗卫队的首领,从前跟着顾青山。多年以前母后身边的暗卫队首领顾翎无故暴毙后顾鬼便接替了他的位置。而半年前母后特意留下雨棠,怕是早就预料到她这场关外之行会生出不臣之心。
雨棠小鸡啄米似地点头,“皇后娘娘说,以后公主就交由奴婢保护。”
“对了对了。”说到这里,雨棠终于想起来她在慌什么了。
“娘娘刚刚派人过来禁了您半个月的足。”
“也好。”谢鸳美眸半阖,悠悠道:“解禁那日刚好是盏灯节。”
“公主,一点也不好,您都不知道宫里人怎么笑话您呢。”雨棠气呼呼地叉着腰,垂眸见谢鸳对她笑,她羞红脸压着声音道:“算了,等奴婢出去再去修理那些个见风使舵的小人,但剩下这半个月我们在宫里做什么呀?”
谢鸳懒懒伸腰,柔亮的眼睛蒙了层春意的困,她站起身来,忍不住摸了摸雨棠圆鼓鼓的小脸。
“这么舒服的天不睡觉浪费啦。等养好精神了,本宫带你去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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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莺飞草长,万物复苏,清风顺着雕花窗扇捧着花草清香飘进屋内。
谢鸳坐在一架典雅的黄花梨宝座式镜台前,身后站着绿衣侍女,手指灵活地将她的黑发拧成盘发随云髻,织春端着红木托盘从外间走来。
“公主,您之前让奴婢查沈公子现下有消息了。他两日前到了京城,现下正在福禄客栈住着。”
谢鸳眉眼轻扬,笑意在眼底碾成光影,“哦?盏灯节的帖子送了吗?”
“送了。”
织春接过侍女的位置,抬手将托盘里的玛瑙佛手金簪轻缓地插进谢鸳的发髻里,“公主,好了,您看看。”
铜镜中的女子明艳娇俏,生得极美,杏眼潋滟,像在勾人。
谢鸳随意瞥了一眼,纤纤细指轻蘸胭脂,慢吞吞描绘着唇形。
“公主,太子殿下在外面要说见您。”
门口的通传宫女掀起绣帘进来揖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