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面目(1 / 3)

“栖真师姐对我就像长姐一样,我出生起就随父母流亡,六岁那年他们逝世,被带到无因山上入了夷微派。师父不常在山中,虽然派中也有其他师兄师姐照拂我,但大多数时间只有师姐与我相伴。”

“她性子冷淡,除了教年轻弟子们心法口诀外,不爱与外人相处,照顾我也花了不少精力。没事的时候,她就一人在藏书阁中读书写字。我知道打搅她不好,便一人看话本绣像,她也不来管我,我们两人常对坐至天黑。她涉猎甚广,道藏佛经,诗词典籍,文字蕴藉而无酸腐气,派中的公文典涵多出自她手。这封信正是她的口吻,其中不解阔怀,逝者悠悠,如何可言这几句,是引用类书中的杂帖,她酷爱玩弄文字,这般繁复的引用,除她之外,不会有假。”

“至于杨绪,我不想信他,也不会信他。但他说的那些关于广恒长老的话,不一定全是谎话,我不想你再回去见他们,也是这个缘故。若是能在夔州找到栖真师姐,就能请她做你的庇护,说不定还能解开这死局的束缚,让你从此平安无虞。”

沈陵光难得对她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他眼眶微红,说话却不动声色,声音平静至极。顾希昭皱着眉头听完,心头起伏不定,耳边仿佛又响起了轰轰烈烈的雷声。这回沉默的可是她了,沈陵光没得到任何答案,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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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旅途遇上麻烦了?”

“你说什么?”顾希昭猛地抬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你能钻进我脑子吗?你知道我在想什么,那不就知道我下一步怎么走了吗。作弊可耻且没用!”

辩才天女手指一弹,棋局上的转盘飞速转动起来,“你可看清楚,现在你是在我的地盘,你所见之物全靠我的意识所化,连这棋盘也是在我的识海之中。我没嫌弃你也就罢了,你还觉得我会对你这凡人的所思所想感兴趣?你那指甲盖大的小脑仁里装的什么,我可不屑去看。只不过,你的心思格外好猜,因为你什么都摆在脸上。”

顾希昭死死盯着她,眼前的辩才天女越看越不怀好意,她大脑飞快转动,一把趴在她面前,“我脸上摆着什么?”

辩才天女歪着头,食指指向棋盘,“你这步棋想往东又不敢走,但你要取胜,只能往东。你们的旅途也是往东走吧,你不敢往东,是在怕什么?虽然解决你的心理问题不是我的职责,但你要是没法集中在棋盘上,那我下得也不带劲。不如说出来让我听听,为你解解惑。”

“拉倒吧你。”顾希昭狠狠地摇下骰子,“你现在说话也越来越像个现代人了,你真以为自己是辩才天女就可以在线挂号,网络听诊啊。”

辩才天女神秘一笑,“十方世界,无量无边,过去世,未来世,现在世,一切世界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想用什么口气说话,就用什么口气说话。”

未来……顾希昭捡着骰子,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打起了算盘,“你要是知道未来,那不就知道我这棋怎么走了吗?”

辩才天女摇摇头,“非也。你们的话说得好,遇事不决,量子力学。万物因果不定,你的骰子就是那个不确定的因,而这棋盘的走法就是那不确定的果。现在你的骰子创造的果有四千八百六十种,我如何能短时间内穷尽这些解法呢。”

顾希昭怀疑地看着她,辩才天女的这套说辞实在不能让人满意,现代社会谁不知道量子力学,而且她说的分明就是人工智能的运作方式,即便眼前不是什么象棋围棋,而是五行八卦的排列组合,她那观遍十方世界的意识海难道不是一下就能解出来么。

辩才天女笑了笑,“即便我能算出来,我也不需要这些因果。我对你的套路掌握得已经差不多了,看见你扔出的数就知道你一定会往哪里走。因为你已经形成了定势,若是扔出十以下的数字,你就会求稳,但扔出十以上的数,你就会不要命地往前跑。你对现在不确定,对未来也不期待,只好在谨慎与激进之间摇摆不定,这不是赌徒的最佳心态。”

是啊,摇摆不定,这就是她的心态。顾希昭看着她的那颗棋子夹在转盘的坎兑之间,前泽后水,自顾自地念叨到:“做了过河卒子,只能拼命向前。”

她不知道这句话辩才天女有没有听过,但卒子这个词,真是像极了她自己的处境,什么也不会,只能向前。但过河卒子也自有用处,她伸手挪动棋子向东,看向辩才天女,“我给你我大脑意识的共享权吧。”

“嗯?”这一下倒是辩才天女愣住了。

“我说,我也对你敞开我的识海,这句话听得懂吧?”顾希昭耸了耸肩,“你不是不在意因果吗?我想看看自己究竟能达到什么极限,你看我的因果,我不管这些因果,走下去就是了。你不是要帮我解惑吗?你之前要我别轻易答应身边人的要求,我有个很麻烦的师兄,他特别喜欢提要求,我想知道,我该不该答应这个要求。”

辩才天女睁大双眼,上上下下打量她,“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顾希昭感到眼前的棋盘重又转动起来,对坐的辩才天女微微闭着眼,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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