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早已深秋,枯黄的落叶落入泥土,树枝在地上被路过的人们踩过发出吱呀的声响,路边香气四溢的烤红薯吸引着过路人。
“奶奶要两个烤红薯”。
“给”
林微搓了搓手里正冒着热气的红薯,然后递到周成明面前,晃了晃。
周成明笑着接过,轻轻的剥开红薯外面的皮,里面饱满的黄色露了出来,然后放在林微手上,自己又默默的剥开了另一个吃了起来。
一进口,周成明就被烫到了,手和脑袋同时晃了一下。
林微没忍住笑出了声,上前挽住他的手臂说:
“刚买的就直接吃了,这么着急呢哈哈哈哈”
周成明撇了撇嘴,牵起林微的手闷闷的说:
“还幸灾乐祸”
林微任由他牵着自己,静静的跟在他后面。
两个人在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林微盘算着生日惊喜毕竟周成明生日快到了,而周成明则是有些担心杜佳,他还没告诉林微杜佳病情加重的情况,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自己也没有消化这个沉重的信息,他不知道怎么办。
旁边林微看出了周成明的心不在焉,她轻轻地拉了一下周成明。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周成明有些惊讶的站在原地,过了一小会儿他开口:
“我妈她病情加重了,没几天了。”
林微愣住错愕地看着他,不自觉的她的眼框湿润了,她没说话只是抱紧了周成明,在他怀里轻轻的蹭着。
周成明回抱着她,一瞬间世界安静了下来,只有他们两人在相互依存着,街道的嘈杂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隐忍的哽咽。
“什么时候回去?”林微模糊不清的说。
“明天”
林微放开了手抬头看着周成明温柔的说:
“我陪你回去,不要拒绝好吗?”
周成明点了点头。
回到宿舍,林微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周成明的反应,她又想起了他悲催的经历,她心疼她真正的心疼。
一个人落着泪,林微心里怒骂着命运的不公,气愤着上天的造化弄人。
第二天,林微主动牵起周成明的手,默默地向前走去,在车上他们只是安静的坐着,周成明头缓缓垂下落在林微肩上,林微稍稍弯了点头,两个人相互靠着,就这样睡去。
到家已经是下午,打开门客厅空无一人,厨房里发出浅浅的洗刷声,是护工在清洗着毛巾。
“我妈呢?”周成明问。
护工回头朝房间点了点头,轻声开口:
“在里面刚刚睡下,最近好几天都没休息好,一直在吐”。
林微不自觉握紧了拳头,担心的看向周成明。
周成明面上没显什么情绪,点点头说:
“辛苦了“。
他向房间走去,小心地打开门。
杜佳睡得很浅,听到开门声就醒了,虚弱的声音传来:
“谁啊?“
周成明一愣,心中一抖。
“我”,说完就和林微一起进了房间。
“啊是阿明啊,还有小微你们怎么来了”杜佳说完还想起身,林微连忙上前制止说:
“阿姨别起身好好休息”
“我们是不是吵到你了?”周成明担心的问。
杜佳看着儿子紧张的模样,想笑但是不受控制的咳了几声。
林微轻轻拍着杜佳的背。
“怎么会吵到我,你们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过学校不上课嘛?怎么有时间过来”。
周成明皱着眉不太开心的回:
“自己身体怎么样自己不清楚嘛,还关心我们呢”
听到这话杜佳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笑着泪不知怎么就落了下来,她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然后郑重地说:
“嗯我的身体我当然清楚了,所以我死后你们也不要大费周章的办什么葬礼,我也没什么亲人不用去请人,就安安静静的火葬就好了。”
林微拍在背后的手一顿,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本来说好不哭的,她赶紧抬手胡乱的擦去。
周成明眼睛早已红润,但还是嘴硬的回了声:“嗯”
过了一会儿,林微离开给母子两独处的时间。
杜佳拉过周成明的手轻轻拍着。
“阿明啊,妈妈我对不起你,没有给你母爱,自己要死了却还来拖累你,如果有下一世我一定要弥补遗憾。”
周成明没说话,过了良久才开口: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更没有拖累,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两人无言…….
良久,杜佳重重的咳了起来鲜红的颜色染上了床单像一朵致命的美丽的花,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