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沭在包厢里走来走去,搭着身边人的肩膀担忧道:“你说这小子不会死在路上吧。”
“……没意外的话。”
“如果出了意外怎么办?”
“那就喜事变丧事行了吧,滚远点你。”
他们向来嘴上没把门,傅朝没搭腔,他喜欢坐在最里面的拐角,夏晨星倾身过去,替他整理了一下有些皱巴的连帽。
门口横幅拉的夸张,写的恭迎贺少学成归来。
她问傅朝:“你是不是饿了?”
“一般。”
说这话就是饿扁了,菜都上齐,主角姗姗来迟,夏晨星听他别别扭扭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心软,她忍住笑,走到门边的桌上拿了几块蛋糕和点心。
下一秒,门被拉开,那人看见夏晨星,嘴角挂着的笑容一下顿住,惊呼声骤然响起。
“夏晨星?!”
夏晨星正心无旁骛地选着点心,本人还没抬头,傅朝先饶有兴趣的看向她。
他喝了口水,淡淡问:“认识?”
包厢里的空气像被抽干一般,大家心有灵犀的沉默片刻,准备挥舞横幅的人被这一出打断,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上下两难。
也没排练过有突发情况怎么处理啊。
她抬眼看清来人,愣了几秒,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模样干净无辜:“你认识我?看过我演的戏吗?”
傅朝低着眉眼没再说话,林沭见状赶紧起身打圆场:“介绍一下,贺伏,和我们几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这位是夏晨星,傅二的女朋友。”
夏晨星、傅二、女朋友。
这三个词他哪个都认识,但连在一起他哪个都不理解。
他被林沭半强制的按着入座,双腿僵直。
夏晨星礼貌的点头示意:“你好。”
她的声音温软,人也乖巧,挑不出任何毛病。
贺伏浑身一抖。
林沭在底下掐他的手实在太用力,贺伏终于醒过神:“是的,我很喜欢你演的戏,刚认出来有些激动,实在抱歉。”
等着看热闹的人纷纷自觉没劲透顶,一个影迷而已,还以为是什么大瓜。
夏晨星善解人意地摇头,她端了一小碟蛋糕放在傅朝面前,讨好般的戳戳他的胳膊,他没理,她在备忘录敲了一行字过去给他看。
傅朝扫了一眼,反扣她的手机,表情好看不少。
“你不是喜欢吃虾吗?”
主角到场,误会解除,大家都已经动筷,气氛热闹起来。
她戴好手套笑着说:“我给你剥。”
这俩人甜甜蜜蜜,贺伏觉得自己好像活在魔幻中。
世界真戏剧。
尤其是他看到夏晨星认认真真给傅朝剥壳挑虾线,他甚至想揉揉眼睛看是不是赶pre熬大夜的时候把眼睛弄瞎了。
他默不作声的观察半天,夏晨星对傅朝几乎是无微不至。
水给他贴心的倒好,快见杯底马上续,不用他提醒,他不爱来这种场合,因为真正相熟的人没有几个,她就笑意盈盈陪他说话,从不让他的话掉地上。
这副场景让贺伏出了一身冷汗,他和几个朋友简单寒暄几句,装作很自然的问:“傅二是什么时候……”
“一年前。”
傅朝打断得很快,显然不想多说。
夏晨星把两个剥好的虾放进他盘子里,又开始拿工具给他拆螃蟹。
“这你都不知道啊?”说到傅朝,林沭比他八卦的还快:“我们傅二春心萌动,被晨星姐收入囊中,现在正永浴爱河。”
“唉林沭你会不会用词儿,那是结婚才用的,文盲。”
“哎呦都差不多嘛,是吧傅二。”
傅朝一反常态没有反驳他的玩笑话,他目不转睛看着夏晨星精细的动作,后者很快察觉到,用眼神询问他有什么事。
“没事。”他咽下最后一口虾,拿衣服起身:“我出去一趟。”
林沭招呼他两下,一副你没亲眼见证真可惜的表情,“我们当时都在群里说了,你没看群啊?”
话音刚落他又找补一句:“不过也对,听说你们专业挂科率百分之八十,每天忙的脚不沾地,肯定没功夫看我们聊天。”
他象征性拍了拍贺伏的肩膀,笑得吊儿郎当:“我们贺少在普林斯顿上的好好的,突然跑爱丁堡去了,我还以为咱几个人中间除了傅二又出一个肚子里有墨水的。”
他声音压低,表情贼兮兮的:“老实告诉兄弟,是不是不好毕业回来啊。”
夏晨星又剥了几个虾搁在碗边,忽然低低笑出声,藏在众人的喝酒嬉闹中难以察觉。
贺伏的脸像被沾盐水的鞭子抽了一样火辣难堪,他牙关咬得死紧,几个字几乎是蹦出来的:“是挺难毕的。”
林沭也跟着感同身受的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