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没有啊？怎么样，这个礼物长老可还满意？”
洛云城又笑嘻嘻地拿出那根长鞭，往离苏浅很近的地方一扬。
“啪”的一声，非常响亮。
一鞭子下去，所有话都消停了。
没人敢想象这样的力度打在人身上会怎么样。
作为苏浅的师傅，顾陌也十分心疼，怎么说也是他的徒弟，不可能就看着她受到如此的虐待。
“放了她！”
“长老们开玩笑呢，好不容易抓来的，说放就放啊？那我也太没面子了。”
“要不这样，你们三个给我当面立个天地契，承诺一生都不踏入魔族领地，我就把人还给你们，如何？”
天地契是世间唯一受天道约束的契约，一旦签下，不可更改，而且必须要完成契约上所承诺的一切，否则将受到天雷的惩罚。
不过天地契的签订要求也尤为严苛，几乎只有像云霄宗等宗派的掌门、长老才能够做到，弟子们的修为不够，否则洛云城必然会逼着所有人都签。
一生不踏入魔族领地……
这个要求听起来简单，但实际上一旦承诺，那么也意味着这片黑界将变成不受人族管辖的区域。
这里必定会成为魔族韬光养晦之处，未来可能再次重蹈万年前的覆辙，不除不快。
但苏浅既然成了云霄宗的弟子，所有长老应当护她周全。
三位长老有些犯难，但不怪他们，两件事情抉择起来，实在不易。
“师傅！别听他的，要是这样的话，就凭弟子们的实力，可进不去这黑界啊！”一旁的墨飞白不顾周围人的阻拦，大声劝告。
在他看来，放弃一个苏浅算小，丢了好时机算大。
“好。”
顾陌点点头，墨飞白以为长老听进去了他的话，却没想到顾陌居然双手结印，唤出了天地契。
墨飞白不理解，急切地喊道：“师傅！”
其他两位长老在看了顾陌以后，也选择唤出天地契。
眼见着劝顾陌无果，他又将希望转向其他二位长老：“长老们，魔修还未成熟，我们现在进去，必然能重创他们，打压魔族！切不要错过好时机啊！”
他喊得声嘶力竭，顾陌却摇摇头，叹了口气。
不知道他的身后，有这样的想法的人还有多少，墨飞白不过是将这一部分人的心理说出来罢了。
“飞白，”顾陌手中的动作不停，只是冷冷地警告，“苏浅，我们必须要救。”
“为什么啊！”墨飞白急晕了头，质问道，“用她一个人的命换千千万万人的命，难道不应该吗？况且她是云霄宗弟子，夫子说过，我们的存在就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是她的使命！”
顾陌叹了口气，转过身，“墨飞白，夫子说的没错，但我问你，千千万万人的命是命，苏浅的命就不是命吗？”
“是……但一个人换千千万万人，这笔买卖难道不划算吗？”
“不，”虽然因为劳累而嗓音有些沙哑，但他的眼神异常明亮，“生命不是交易，没有人能够评判生命的价值，千千万万人的命重要，她一个人的命，也重要。”
沉静的嗓音安抚了每一颗躁动的心：“未到穷途末路之时，每一条生命，我们都要救。云霄宗自创立以来匡扶济世，如果连自己的弟子都能放弃，那天下苍生，如何还能取信于我们？”
“我最后再问一句，如果现在，是你们在那个台子上，而你们却听到了你的师傅、长老、同门师兄弟和同伴，都对你见死不救，替你做了选择，只希望你能为了天下大义，为了天下苍生去死，你们会怎么想？”
他看见，面前的许多人都低头沉默了。
“啪啪啪”
洛云城拍手，“废话说完了没有？要救就赶紧救啊！别磨磨唧唧的。”
他嫌顾陌啰嗦，因此早就坐下了。
没想到这老家伙讲起话来还没完了。
顾陌与其他二位长老互相对视一眼，于是立下契约，不过在最后签名时，他们停住了。
“我们签字，你交人。”
“可以。”
灵力在长老们手上运用自如，操纵着天笔在地契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在最后一笔落下之时，洛云城将苏浅丢了过去。
然而，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双方似乎都察觉到了什么异样——
顾陌与其他两位长老的笔忽的停下，主掌魔力的大手也将苏浅拉了回来。
顾陌三人这边，名字不全，天地契约无法生效。
洛云城这边，丢出去又抓回来的苏浅仍然是他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