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书正准备推门而入,就被黎溪给拦住了。
“你傻呀,”她用气声说道,“你这样进去人家肯定能发现,你是缺心眼子吗?”
裴锦书疯狂道歉:“抱歉抱歉,第一次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还有些不太习惯。”
秦逸宣无奈打住:“一个在这儿望风,两个从旁边的小窗进去。”
“裴师弟嗓门大,负责望风,我和黎师妹进去。”
“好。”
裴锦书:我怎么感觉刚刚被骂了。
秦逸宣和黎溪进去之后却发现屋内一片混乱,东西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枕头被丢在地上,三两件衣服被甩在桌面上。
他们赶紧开门,招手让裴锦书进来。
“不对呀,记得一个月前,我还在路上碰到邱医师了,怎么这个时候就已经不见了?”
“不会是被绑架了吧?”
裴锦书越想越有可能,不然这片地方怎么被翻得这样乱!
黎溪摸了摸窗台,发现还没有积多少灰,看样子,人虽然走了,但是应该还没走超过一个月。
这很蹊跷,为什么为云燕医治的医师在需要调查的过程当中就不见了呢。
“不,他不是被绑架的。”秦逸宣思虑了一番,缓缓开口,“我们能想到的事情,掌门肯定也想到了。”
“对,掌门肯定是找过邱医师了解过当年事情的真相,全部确定过之后才找苏师姐过去的。”
现在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他们三人都犯了难。
其实黎溪也不是没有过一些瞬间怀疑,这些事情就是苏浅干的,更别说在大堂之上,连苏浅自己都承认了。
黎溪想过,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苏师姐做的呢?
她回答不出该怎么办。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隐隐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她认识的苏浅,绝不会干出这种事。
“先搜一下他的屋子里有什么吧,说不定还会留下点什么。”
几个人开始翻箱倒柜地搜寻起来,结果非常悲剧,一无所获。
“这该怎么办啊?”裴锦书愁容满面。
“那个医师是被提审完之后跑的,但下山是需要腰牌证明的,无缘无故不会给腰牌,现在他一定还在山上!”
“在山上为什么要不住自己的房间呢?”裴锦书不理解。
目前还有很多疑问,等待着他们去解决。
此时隔壁屋子有人迷迷糊糊起床,发出一句嘟囔:“什么声音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秦逸宣立即做出反应:“此地不宜久留,先走。”
他们三人再蹑手蹑脚地溜出萃英门。
秦逸宣路过苏浅的屋子,脚步莫名慢了下来,他望着院子的陈设,脑子里出现的居然是苏浅那张面庞。
白皙的皮肤上,点缀着泛红的眼眶,微微扯起的苦笑,却异常坚定,小小的身躯认下一切过错。
“呜呜呜,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送你上路了,我还有些舍不得,舍不得啊——”
“哎呀,真没想到自己的死期居然来的这么快……”
谁在说话?
秦逸宣抬头看到灰黑的砖瓦上坐着宁弈和苏浅,二人在屋顶上不知道说些什么。
呵,亏他还在担心。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蓦然攥成拳,心里有些堵得慌。
他半夜爬起来,跟裴锦书和黎溪一起吃饱撑着不睡觉去找线索。
结果苏浅倒好,竟然在屋顶上喝酒。
明天就比试了,真一点不在乎?
他刚想冲进去,一把把她从屋顶上拽下来,但是刚踏出去一步,又被自己的想法所惊到。
他又是谁?
他有什么资格去说这种话?
于是他又硬生生地别过头,就在这时宁弈挥手向苏浅道别:“明天我会来给你送行的。”
“好。”
宁弈摇摇晃晃地跳下来。
秦逸宣不想让宁弈发现自己在这里,于是,他赶紧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
但躲起来之后,他又开始后悔了。
被发现了又怎么样呢?他只是路过而已,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心虚些什么。
秦逸宣躲在一片杂物堆里,一个巨大的水缸挡住了宁弈的视线。宁弈只是随意往那儿瞟了一眼,发现没什么异样,于是又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在确定宁弈已离开后,秦逸宣扶着缸口缓缓支起身子。
他抬头向屋顶望去,苏浅正颤颤巍巍地往下爬。
这屋子这么高,她这样下来不得摔了?
“别动,小心摔下来。”
秦逸宣没有想到,这句话反倒把苏浅吓了一跳,她手一抖,一块砖瓦没有抓住,身子不可抑制地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