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天水镜可看不到这里。”
“这里已经不是试炼之地了吗?”
“你猜。”
苏浅:他爹的,你猜文学给我滚出修真界。
那声音突然飘远了几分:“怎么回事?”疑惑中带着几分讶异,“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果不其然,洞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来人身姿挺括,步步裹挟清风,腰间的两块玉佩叮当作响,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
不见来人全貌,却知来者何人。
“秦师兄?!”
“是我。”
她何德何能能让男主来救她?
那个不可名状的奇怪生物又猛地贴着她的耳畔悄言,吓得苏浅又一哆嗦,“嘘,你要是敢把我供出来,你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你最好想清楚。”
听他的语气,看样子是很怕自己被男主发现了,不过她不知道这里到底属不属于试炼之地的范围,所以她不能去赌,毕竟出了试炼之地被杀,那可就是真死了。
就是可怜了她——
恶毒女配没人权,到哪儿都是被威胁。
秦逸宣握着剑步步逼近,眼看着就要和青鸟打起来,苏浅猛地一个冲刺,张开双臂挡在了秦逸宣面前。
男主光环在手,青鸟哪里会是对手。
青鸟要是死了,那个奇怪的生物肯定不会饶过她的。
苏浅的嘴角还淌着鲜血,脚步虚浮,颤颤巍巍地说道:“摘花一事与他无关,要杀要剐都冲我来。”
秦逸宣闻言,执剑的手却一顿。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他看着浑身是伤、披头散发的苏浅,明明不高且瘦弱的身躯不管不顾挡在自己身前的样子,一下晃了神,心底不由得生出几分奇怪来——她为什么觉得他需要她保护?
谁知青鸟压根没搭理他俩,自顾自地扭头朝洞穴出口走去,展翅翱翔,一瞬间就没了踪影。
苏浅:鸟大哥走得真不是时候,自己这手放下来不是,不放下来也不是。
“师妹,你没事吧?”
苏浅趁机腿脚一软,栽在秦逸宣的臂弯里。
“没事,师兄不必担忧,咳……咳咳……”便晕了过去。
苏浅:我选择装晕摆烂。
秦逸宣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苏浅又是一愣。
她的脸颊和嘴唇已经因为受伤而变得苍白无比,嘴角的血迹已经氧化,从一开始的鲜红变成深红。凌乱的头发毫无章法地掩在面上,露出俏丽小巧的鼻尖。没有了琥珀色的瞳孔的加持,整个人不再同往常那般生动,像是一副静态的睡美人图画。
她的身子也轻飘飘的,手不需要费几分气力就能牢牢将她圈住。
伤痕遍布她的全身,鲜红的血迹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触目惊心。身上穿的外袍还是他给她的淡青色长袍,此刻也已经被洞穴里的污泥染得早已看不出先前的颜色。
啧,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但这一切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逸宣理解不了自己心中萌生的那一丝情感,准确来说,像这样的情感自己萌生过很多次,但是到现在他都没办法理解。
他自小便无父无母,流落在外,是掌门把他从饿死的边缘捡了回来。
掌门教他四书五经、三坟五典;长老们教导他要知书达理,肩负责任;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告诉他,他骨骼清奇,是个剑修的奇才,他,是为了天下大道而生。
几乎从他能举起剑开始,便一直在练剑。
日日夜夜,无休无止。
从小到大,他的心情就从来没有寻常人那般波澜壮阔、跌宕起伏,就好像平静侵蚀了他的整颗心脏。
一直到现在,他都找不到能让他心情波动的东西来。
他学着大人们的礼仪去完美地适应周遭的环境;他依葫芦画瓢,照着长辈们喜爱的模样打造自己的形象;他岁岁年年,一应如此,成为了同辈人眼中的“好好师兄”。
记得幼时,在一个繁星满天的夜晚,他曾悄悄跑到掌门的房内问过一个问题:
“师傅,为什么师兄师姐们下山会神色飞扬?为什么如情师姐和雷霆师兄断绝关系后会哭得撕心裂肺?为什么大家觉得有趣的东西我都不觉得有趣?为什么……我和大家不一样。”
掌门只是摸了摸长长的胡须,慈祥而又浑厚的话语印刻在他的心底:“孩子,等你再长大些就明白了。殉道者,注定孤独。”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句话。
可一想到这儿,他又不禁喃喃自语:“殉道者,真的注定孤独吗……”
装昏迷的苏浅感受到周遭没有一丝动静觉得好生奇怪,微微睁开眼,却见秦逸宣愣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这厮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倒是快走啊,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