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府的路上,刘语婵心里百转千回,这么一尊大佛要是真从正门进去,只怕明日就会有各路传闻传遍大街小巷。更可况就算皇叔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毕竟现在刘文贺还没有官复原职,一两件的糟心事儿接着发生,朝野或是民间都议论纷纷,没必要为了不不值得的人,牵连到不相干的无辜者。多年的慢毒让刘语婵的身子埋下隐患,虽然一直在细心挑理,但也非一朝一夕的事。如今落水着了凉,脑子现在开始晕沉沉的了。“只知道尚书府的嫡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何时学会了这工匠之能?”“臣女哪里懂得精深的东西,只是画着玩儿,承蒙皇叔不嫌弃罢了。”一路上就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刘语婵一边费力保持清醒,一边还要应付宇文轩的好奇心。
尚书府的正厅上,刘语婷可怜兮兮的跪在地上,刘文贺更是气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姨娘坐在一旁,刘建业心里埋怨妹妹愚蠢,但嘴上还不忘构陷刘语婵。“语婵也真是的,就算再看不惯我们,可好歹也是一家人,怎么能让语婷在外人面前这么丢人?!”“就是就是,再说以前的事情我也做了补偿,怎么还带秋后算账呢。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冲着我来,何苦要为奶奶我们语婷。”“够了!你们还嫌不够难看啊?!”面对姨娘的帮腔,刘文贺以前没觉得如此聒噪,可现在只觉得心烦意乱。如果说之前他还抱怨自家大哥不帮衬自己,现在也完全理解了。遇到这样的家境,谁还敢慷他人之慨啊。“当初我去大哥府里求助,最后的四百两已经是最后的仁慈了。本来语婷就不该出现在那种场合。也是你左求右告的央求,我才同意的。本想着安分的去安分的回来,这可倒好,弄出这么一场闹剧,还把自己搞成这幅人不人贵不贵的样子回来,也不怕路上吓到人!”“爹,女人已经如此狼狈,您怎么不关心反而责骂我啊?”“你是挺狼狈的,也不照照镜子,瞧瞧你现在这幅模样。如果不是你大伯府上的人把你送回来,我都不敢相信会是你。”刘建业刚看到妹妹回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就那副尊容出去抢劫都不会有人认出来。“照镜子?我怎么了?”结果一看到镜中的自己,被自己的样子吓到尖叫,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完了,这下我彻底完了。难道我刚刚在皇叔面前就是这个鬼样子的吗?”几人一听都愣在原地,姨娘确认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皇叔?是那个皇叔吗?”刘文贺一脸看白痴的表情说道,“当朝还有几个皇叔?这下丢人都丢到祖坟里去了。最近这段时间,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建业也尽量少出门。等这件事风头过了再说。”见娘仨都不说话,刘文贺生怕再生事端,“都听见没有!”“是,老爷。”“知道了,爹。”
刘语婵越来越觉得浑身没力气,碍于皇叔也在车上,只能轻轻的靠在车板上,得了空就闭上眼休息。宇文轩自然也注意到她的不正常,考虑到让她多休息一下,由原来的问东问西渐渐的安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车终于停了下来,外面的彩晴小声提醒道,“大小姐,到府门口了···大小姐?”刘语婵恍惚间听到彩晴的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已经到家了,缓缓站起身行礼道,“多谢皇叔送我回来,语婵告退。”刚转身抬腿要走,感觉车内天旋地转,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宇文轩刚要说话就看她站不稳的倒下来,连忙伸手接住了她。彩晴见车内迟迟没有动静,常青和常宁连忙打开车门就看到皇叔半蹲在车内。彩晴见自家小姐已经晕倒了,刚要大声呼喊就被宇文轩的眼神制止了,“噤声,直接回小院。”“是,奴婢遵命。”常青和常宁连忙调转车子,朝偏门驶去。门廊上值夜的小厮明明看到马车,却没见到下来的人,而是直接调转车头往小院的方向走了,连忙往里面通知。刘文贺有些纳闷,今晚府里出事,正常回到家不应该先到自己这边过问一下,怎么直接回房了。自己觉得自从刘语婵接过府中中馈后,越来越不把自己这个爹放在眼里。刚刚好不容易压下被姨娘她们勾起来的火,又让这猜疑把火给燃起来了。为了那不痛不痒的身份,刘文贺直接怒气冲冲的往刘语婵的小院里奔。姨娘见状知道这是火气转移到刘语婵那边了,自然幸灾乐祸的跟在后面,方便时不时的煽风点火。
香薇是跟着刘语婷那波一起回来的,为的就是说明情况,然后就回到小院里一直等大小姐回来。好不容易等回来了,却是被人抱下的车,还是被皇叔抱下来的。一时之间惊在原地忘记说话也忘记行礼,只是在皇叔擦身而过后,被彩晴提醒才回过神来,跟着大家一起往主楼里走。将刘语婵稳稳的放在床上,彩晴连忙命常生常柱去烧水请郎中。香薇摸着发烫的额头,用冷帕子敷在刘语婵的额头上。宇文轩一直坐在床边,直到郎中来了才起身让出位置。就在郎中把脉的时候,听到院中有人大声呵斥着,“怎么,如今翅膀硬了,到家直接回院子,都不用跟我这个当爹的打声招呼吗?这是哪家的规矩?岂有此理!”“老爷恕罪,大小姐真的身体不舒服,现在正发烧呢。”姨娘早就看不惯院里人对她的不理睬,连忙煽风道,“你蒙谁呢!谁不知道你家大小姐如今执掌中馈,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听她的了。谁还在乎老爷的感受啊,对我不理睬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