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落回水中,只探出一个脑袋。
“宿……宿主,是你吗?”
白泽盯着她惊讶的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池竹面无表情地游到岸边,坐在岸上,修长的鲛人尾垂在湖水中来回摆动。
她盯着湖中自己那条月牙白的透着一点点淡金色的鲛尾,愣愣的出神。
鲛尾从湖中扬起,鳞片上挂满了水珠,折射着晨曦,像宝石般流光溢彩,熠熠生辉,格外耀眼。
“白泽,能……给我拿个镜子吗?”池竹的声音有点颤意。
白泽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一面极大的全身镜,放在池竹面前。
池竹从镜中窥见自己的模样:头发和鲛尾是相似的月牙白带着一点点淡金色,发梢微卷。甚至连瞳色也变成了琥珀色,澄明剔透的干净无瑕,只是五官容貌未变,仿佛是在证实着她还是她,这是她。
“宿主,刚才在湖底,系统只能大致检测出你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但没想到会变化这么大。”
池竹默然,其实在她看来,无论是瞳色、发色,甚至是容貌的变化,她都可以接受。但双腿变成鲛尾,由人变成鲛人,这叫她如何能安然接受?
池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都是报应……”
是她对不起晏培的报应。
“宿主好像有人朝这边过来了。”
白泽的嗅觉和耳力异常敏锐,隔着很远都能察觉到细微的动静。他回头望了一眼,神色为难地对池竹说道:“要不,宿主你先进湖中躲躲?”
池竹没吭声,一头扎进了湖中,紧贴着岸壁,静静地等着。
没一会儿,岸边的树林中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动静声。
拨开树林中的杂草,走出来的是两个身形魁梧的汉子,身穿样式一致的粗布衫,看起来应该像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奴仆。两人手中拖着一个灰色的荨麻布袋,布袋鼓鼓的,看起来有点重量,在岸边的沙地上拖出一道略微深的痕迹。
“你说这二公子也真是可怜,这一投湖,不就死无全尸了!”其中一人面带惋惜的说道。
另一人则面带厌恶道:“有什么好可怜的,不过是一个娼女生下的贱种,夫人能容他在府中活了十多年,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也是!”开头的那人又说,“谁让这二公子自己不识好歹,非要作死顶撞夫人,也是活该……”
另一人皱起眉,不悦道:“这小贱种算哪门子二公子?是死是活老爷看都不看一眼,连畜生都不如!”
“可他再怎么说也姓裴啊!”
“这天下姓裴的人多了,你是个新来的,往后可聪明些,这其中的关系不是我们这些下人能揣测的,不该知道的事情别多问,把该做的事做好,主家便不会亏待你的……”
“哎!”那人应了一声,低着头不说话了。
两人走到湖边,将布袋中的“东西”在沙地上倒了出来。那是个身形孱弱瘦小、衣衫褴褛、浑身带着血迹的男孩。
男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双目紧闭,看上去似乎已经没了呼吸。
其中那个汉子用极其厌恶的眼神看了男孩一眼,然后用力一脚,毫不留情的将人踹进了湖中。
落水时掀起一阵不小的浪花,片刻后水面又迅速恢复了平静,只有风拂过的微微涟漪,好似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两个汉子看都不愿多看一眼,便转头大步离开。
池竹望着渐渐从自己眼前落下去的男孩,犹豫片刻,但终归不忍心,又潜下去抱起男孩,游向湖面。
池竹将男孩放在岸边的沙地上,自己则坐在他身旁。看到他身上新旧交加的伤痕,有的皮肉翻滚惨不忍睹,于是又引得她善心泛滥。
“白泽,取药箱来。”
“不是吧,宿主!”白泽苦着脸,“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而且,这眼看都活不成了……”
“别废话!”
池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她本不是个良善之人,可在看到这个男孩的那一刻,心里却生出了一丝怜悯,甚至是心疼,她已经无法说服自己置之不理了。
“他还有呼吸!”虽然极其微弱,气丝若游,但至少有。
池竹将男孩身上脏烂的衣物尽数褪下,只留下一条亵裤。她清楚地看到,男孩身上的伤疤更加触目惊心,纵横遍布,白皙的皮肤上几乎找不出一处完好的皮肉。
瘦骨嶙峋,皮肤紧贴在棱骨上,勾勒出骨骼的形状,干巴巴的,没有一点肉。
池竹叹了一口气,不忍直视。她用酒精替男孩擦拭全身,再涂满一层厚厚的药膏,最后又用一卷干净的纱布将他全身都包扎起来。
“宿主,这像不像是个木乃伊?”看到池竹的成果,白泽捂着嘴发笑。
“闭嘴!”池竹一记刀子眼朝他丢去,“我能有什么办法,是他自己伤太多了,纱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