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并未回答花落的疑问,只是简单地向她行礼“皇后娘娘。”
花落见她这般惜字如金,便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眼神上下仔细地打量着她,这眉眼,自己似乎在何处见过,正想问个清楚,可转念一想,能出现在这落岸宫之内,便应该是染暗派来的人,见她不便多言,许是染暗吩咐过,只是这性子……也罢,她今日要回花府,不想耽搁,脚刚踏出门槛,身后便传来声音“娘娘可还记得当年城外破屋里的那对姐弟?”
她自然记得,那可是花落第一次吃亏,也正是在那里与染暗相遇“你是那个小女孩?”
只见她双手抱拳,低着头说道“当年相救之恩,我铭记于心。”
花落还想说些什么,染暗便出现在自己跟前,笑脸盈盈,声音温柔至极“落儿。”
两人交谈道:
“不曾想你竟救下了她姐弟二人。”
“我在你眼中便是冷血无情之人?”染暗反问道。
……
染暗回头见两人如影随形地跟着,十分不适,回头吩咐道“今日你们二人不必跟着。”
出了宫门,街市上格外热闹,街上小贩的叫卖声,来来往往的人群,不愧是染国都城,这络绎不绝,热闹非凡的景象……花落轻轻掀起车幔,看着熙攘的人群,心里一阵酸楚,曾几何时,她也如同他们一般放声大笑。一旁的染暗看出了她眼中的落寞“花府一直有人打扫,还是和往日一般。”花落缓缓放下车幔,端坐一侧,如今这花府对自己而言不过是一座宅院……花落心里想着,染暗将手搭在她的手上,轻轻拍着,好似在安慰她。
突如其来的暖意让花落有些不知所措,她快速抽回手,不敢正眼看着他。见花落这般抵触,染暗尴尬地将手移开,目光转向别处,心中落空了几分。
经过方才的小插曲,本就安静的马车内,此时更是鸦雀无声,两人都未说话,清晰地可以听见车轮压过石板的声音。花落正想说句话打破这片宁静,赶车的人却扯紧了缰绳,马车停了下来“花府到了。”
两人从马车里下来,花落抬头看着府邸上高挂的刻着花府二字的牌匾,心中一阵刺痛,现如今她该向何人去讨债……她一步一步踏进花府,眼前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仿佛都在提醒自己,耳边不断传来声音:
“让你好好学些琴棋书画,你偏要随你兄长习武,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花落灵活地躲避着花无痕手里的长鞭,“爹,若我有朝一日被欺负,琴棋书画可能救我?况且你无非想我嫁人,从此相夫教子,我花落定当行万里路,看千里河山,才不要被困于后院,了了一生。”
空荡荡的院子里,少了些痕迹。
……
转瞬间,花落又瞧见自己孩童之时,只见衣衫上挂满了泥渍,红彤彤的脸蛋上还挂了彩。
花无痕正在屋中作画,听见声响,抬头却见浑身脏乱,衣衫破烂的花落走进屋里,脸上还写满了不平,他直接放下手中的笔,拿起长鞭便叫花落跪在地上认错“如今,为父是不是管教不得你?同你说过多少遍不要同他人动手……”
小花落忍着身上传来的疼痛,一声不吭。
花父见她不说话,便打得更狠了些“你可知错?”
或许是太疼了,花落眼角滑下一行泪水,忍了好一会才哽咽出声“是他们先骂我有娘生没娘养。”听见此话,花无痕拿起长鞭的手停在了半空……
自小花落便被人说是没娘的孩子,好似她生来便是灾星。
……
“落儿,落儿。”少年花珩敲着门,屋里的花落被关了好些日子的禁闭,爹爹罚她抄书,不让她出府半步,听见声音,花落迫不及待地打开房门“兄长,你来带我出府了?”花珩轻轻敲着花落的头“这般行为,将来如何成为大家闺秀?”虽语言满是责备之意,眼中却满是宠溺。
从前的一幕幕呈现在自己眼前,花落想伸手去触摸,却恍如泡沫一般消逝的无影无踪,留下的便只有空荡荡的一座宅子。
从花府回来之后,花落便一言不发,染暗深知在她身侧也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便是陪着她。
花落在落岸宫中,不曾外出,这皇宫是何般景色?她也漠不关心,整日里便躺在窗边的摇椅上,一躺便是几个时辰。
宫中人人皆知,这染国虽有皇后,却如同虚设,不曾有人见过皇后的模样,染暗堂堂一国之主,身边更无其他妃嫔,只此皇后一人,而皇后深居简出,陛下更是膝下无子,虽都只是在私下议论,可这朝中重臣纷纷称落岸宫的那位为妖后,陛下日日出入落岸宫,不为江山社稷考虑,如此长久下去如何是好,各大臣忧心忡忡……
这日叶安安来落岸宫看花落,却见她颓然至极,听宫中之人说除了陛下每日来落岸宫看望娘娘,娘娘不曾踏出落岸宫半步……
“你便想这样度过一生?”
“一生?”花落听出了来人的声音,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