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进怎么没来?”
“他说请几天假。”
“那这几天只有我一个人上课?”突然有点心虚。做题吗?读课文吗?要和老师对话吗?什么都不会,这怎么搞?赶紧给林进发消息问他在干什么,他依旧回复那三个字:你有毒。“这人有病啊。”我在心里默念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小心思被老师看穿了,这节课老师改变了教学方针,手把手的教我读课文、做题。信息量巨大,我有点吃不消,头昏眼花,喝了两杯星巴克,把肚子给喝疼了,去厕所蹲了好久,无奈的回到教室继续上课。上着上着,忍不住哭了。老师被吓着不敢说话,不断地给我递纸巾。随后她说留我一个独处的空间,她去大堂那坐着,等我冷静下来就出去找她。想着自己上完了整本初级上册,结果什么都不会,内疚感催逼我,逼迫我,让我面对我自己的问题,越是面对,越是难过。我对不起爸爸妈妈,我一直在消耗他们。心里的声音使我苦不堪言,不由自主的想起董嘉文,要是董嘉文还在的话,他一定会陪着我,带领我一起学习。看来老师给林进发了消息,这家伙打来电话问我教室里有没有他的笔记本,我找了找,什么也没有。这电话确实有用,认真找他的笔记本,转移了我的注意力。平复了心情,出门找老师,本想问她是不是给林进打电话了,但又放弃了这个念头,继续上课。
回到家后,躺在床上,想学法语,但又不想让爸爸妈妈看见。为什么会有这么变态的想法?为什么不想让他们知晓?我在脑袋里反复思索才意识到,他们的表扬让我恐惧,也害怕他们在背后议论我,议论我改变了,懂事了。除了害羞,也会提醒我,以前的我有多么的糟糕。现在的我既害怕身边认识的人与我聊天,聊未来,聊理想,聊初衷,聊愿景。又害怕别人把我当成一个透明人,一切都随我,我想怎样就怎样。更害怕打着爱的名义,不断地给我灌输要改变,要乐观,要积极,要快乐,等等。纠结,反复纠结。我甚至为了挑战身边人的底线,不断地破罐子破摔,就想看看我在他们心中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比如,一边刷牙,一边看电视剧,刷了二十多分钟,直到牙膏在齿间摩擦的泡沫快侵入到食道,才慌慌张张的冲进卫生间漱口。然而,妈妈知道我在干什么,但她什么也没说,就是随我。在学法语和看电视剧两者中,我选择了看电视剧,就是不想听见爸爸妈妈在背后议论我,说我改变了,醒悟了。
第二天,依旧是我一个人上课,下课后,忍不住跑去董嘉文家的餐厅,洗菜的服务员告诉我下午五点才开门营业,问她董妈妈在哪,服务员告诉我说董妈妈去医院做产检了。产检?董嘉文彻底被他们遗忘了吗?失魂落魄的回家,抱着妈妈哭,哭完了,告诉了她原委。妈妈上楼,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张照片,就一张,指着照片里的人物说他是我的亲哥哥。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我对他完全没有任何感情。“其他的照片都在奶奶家。”
我不知道妈妈想表达什么,我主动问:“你们忘了他吗?”
“怎么可能忘记,但是生活还要继续。”
“你们为什么要生我?”妈妈也不知道,或许是为了维持婚姻,或许是想转移注意力,或许是自己的求生欲不允许她消沉片刻,再生一个小孩,就不会永久的停留在过去的悲伤之中。别人家生小孩是因为爱对方,爱小孩,而我的爸爸妈妈把我生下来,这里面有包含爱的成分吗?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一个工具人,或许生我只是为了改变他们自己情绪的一种手段吧。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就是我们的女儿,我们是一家人。”
“我知道,可是我对你们的儿子一点感情都没有。”
“这怎么只是我们的儿子呢?这是你的哥哥呀。”妈妈被我淡漠的话语给吓到,生怕我旧病复发。
“是,他是我哥哥,但我没感觉。”妈妈叹口气,安慰我说这很正常,毕竟没有建立关系。“董妈妈的二胎出生后,我们要去探望他们吗?”
“去呀,为什么不去?”
“感觉有点奇怪。”
“没关系,到时候你想去就去,不想去,我就和你爸爸一起去。”
“刚刚我说你们的儿子,现在您说我的爸爸,为什么您不说我和老公一起去?”
妈妈被我问的哑口无语。沉默片刻,她说:“如果我说和我的老公一起去,那这个人和你有什么关联呢?我说和你爸爸一起去,他既是我的老公,也是你的爸爸,我们是一家人。”
“哦。”这个答案,我很满意,但我没感觉。
回到房间,我翻开法语课本,尝试性的一个人读课文,我猜测妈妈可能站在门口,一边听我读课文一边给爸爸汇报情况。我假装不在意,但还是时不时的想打开门看看妈妈是否站在我幻想的位置。忍住了十几分钟,拿着水杯,故意显露出自己只是不经意的想去厨房喝水。打开门后,没有人,也是,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了,她不可能一直站在门口。下楼后,看着妈妈非常淡定的做着晚饭。看来她没有像以前那样无时无刻的盯着我,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