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几年,学校内竟还有人认得自己,童诗遥诧异地停顿几秒,对上那道询问的目光。
眼前的男孩身形高大,虽然不属于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帅哥,但浓眉大眼长得周正,是老师家长都会喜欢的类型,声音也极富磁性。
童诗遥觉得有点熟悉,但又叫不出名字,她视线下移,看见他胸口别着的刻有名字的金属徽章,上面赫然写着“白明宇”三个字。
对于久未谋面的面孔,有时名字比脸更容易触发记忆,童诗遥想起他是自己的同门学长,曾在朋友圈刷到过他,好像是留在了母校当辅导员。
“学长好。”童诗遥微微颔首,“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我。”
白明宇把话筒垂在一边,一米八几的个子俯身看她,“当然记得了,游戏打得像你这么好的学妹可不多。”
童诗遥轻轻笑了笑,只当是客套话。
后面的新娘拿着一小束艾莎玫瑰,递到童诗遥的手中。
“它的花语是心中仅你一人哦。”
说完,她提着裙摆,脚步轻盈地回到男伴身边。
白色的花瓣层层叠叠,有层粉色的晕边,上面还有几颗未蒸发的水珠,漂亮得像精致的油画。
童诗遥看着怀中的娇艳,想起它的花语不止这一个。
另一重含义是相爱相杀。
“谢谢。”她后知后觉地和白明宇道谢,然后转身按着原路离开了现场。
走出体育馆,她举起手机,对着怀里拍了一张照片,打算分享给黄若瑄,这才看到江故远发来的微信。
原本以为自己早已练就了一身抗体,但看到他质问的文字时,童诗遥心里还是不免抽动了下。
【答应你的饭我请了,还有其他事吗?】
打完这行字,她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继续在校园里闲逛,学校的绿化做得很好,花花草草总是能让人心生愉悦。
不同于自己的家乡,临近十一月,这里的植被仍然葱郁。
听说今年比往年更暖,不耐寒的凌霄花竟然奇迹般开到了现在,鲜艳的桔红点缀在绿色间,让童诗遥想起了那首舒婷的诗。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童诗遥最喜欢的是另一句。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喜欢江故远的那些年,她努力地生根,想长成一棵树,想和他比肩而立。
但实际上,诗中的橡树是永不可能在南国跟木棉树生长在一起的。
就像他们两个。
耳边传来一声闷雷,童诗遥应声望去,头顶还是蔚蓝的天空,远处却有朵不知何时积成的乌云,黑压压地朝着这边飘过来,在槐城待了四年,她清楚这里的天气无常又来去匆匆,于是又折返回体育馆打算避会儿雨。
半露天场馆里的人群比刚才混乱了些,童诗遥随意挑了个人少的角落坐在一边,准备找个游戏消遣时间。
低头划拉手机时,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抬头,是白明宇。
“就你自己?”说话间,他坐到她旁边的空位上。
“嗯,自己来的。”童诗遥平淡回答。
“真是好久没见了,你现在在做什么?”白明宇说话没有主持时的腔调,语气和善,与其说是辅导员,更像个大哥哥。
天空不出意料地下起了雨,雨丝微斜,随着风吹到童诗遥脸颊细细的绒毛上,“我啊,我在做游戏相关的策划。”
白明宇神情露出一丝惊讶,身子本能向后倾了倾。
“哇,真没想到,记得你刚毕业那阵子好像还在考体制内的工作,怎么一下子跨度这么大。”
“嗯...人嘛,总得多尝试,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童诗遥抬手拂掉脸上的潮湿,“不过看来看去,还是在学校的时候最舒服最开心,真羡慕你。”
“在一个环境待七八年,也没你想得那么好,而且现在大家都越来越卷,我这还准备申博呢。”
工作后的话题不再像学校时那么轻松愉悦,说到这,白明宇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早上刚到,还得赶着晚上的航班回去,明天周一,又是一堆事情要处理。”童诗遥也跟着吐槽道。
“几点走?”
童诗遥打开手机里的订单确认道,“晚上7点多的。”
白明宇看着雨势,思考了一下,“要不我送你吧,我接下来也没什么事,去机场那条路风景还不错,我也当散散心了。”
童诗遥从上学时就对白明宇印象不错,虽然不算熟络,但也是他乡遇故人,便答应了下来。
见她同意后,白明宇拿起手边的一把伞,他习惯了槐城的天气,总是拿着一把伞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时间还早,要不去别的地方坐坐?”
童诗遥起身,两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