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忍冬没办法只能跟着进屋,传膳的婢女此时也回来了。结香一边吃着肉粥填肚子,一边同积云和贺青解释萧忍冬的来历。
不过她知道的也不多,除了名字生辰其他的几乎一片空白。
但对于两人来说萧忍冬三个字已经足够震撼了,脸可以长得一模一样,怎么会连名字都一样呢。
不是唐家供奉的折冲将军又是谁,只是他为什么不敢表面身份?
而且他和那个傩师的关系看着并没有表面上那般和谐,号称是失忆的萧忍冬可以说是她手上的猎物。
关于唐家的萧忍冬,积云和贺青对结香闭口不提。
半夜在结香用了药睡去之后,夫妻两人又找了萧忍冬。
在门外积云想要证实他的身份,率先喊了一声。
“萧将军。”
萧忍冬端坐在外间的圈椅上闭目养神,他听见了积云的声音。
那声音萧将军给予他的震撼并不比结香昏迷那日无意识喊出来的萧将军,可是他不敢应,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
见屋子里面的人不理会自己,积云喊出了祖父的名字。
“萧公子可是认识宣治二十八年的礼部员外郎唐舟,唐大人。”
这次萧忍冬睁开了眼睛,惊讶的看着半掩后的门。
唐积云藏在后面探出来半个脑袋,贺青站在她身后听着两人的说话声,几乎是笃定里面的人就是唐家供奉的折冲将军。
“唐舟,姑娘同他是什么关系?”
“将军跟我来。”
唐积云瞟了眼结香的里屋,从适才和结香的相处,还有萧忍冬故意隐瞒的身份的事。她猜到两人大抵是有些恩怨的,为了不将他的身份泄露故而将萧忍冬叫了出去。
从贺府到城西唐家老宅驾车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夜里有巡城士兵,亮出贺青桐谷县太爷的身份,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唐家老宅。
半夜在灯火之下老宅古朴厚重,一砖一瓦似皆有传说。
萧忍冬并不知道唐积云想要做什么,来此处是何意。
但是他知道她口中的唐舟,宣武二十六年礼部员外郎。以郎官之微便敢上书为他辩怨,但是并不认识唐舟,只是在受刑前听说他为自己求情的事,旁的便都不知道了。
“将军往这边请。”
往唐家那幽深的祠堂而去,走在最前面的是唐积云的兄长。祠堂在早一步得知胞妹送来的消息后便上了灯,萧忍冬跟在两人身后。
作为鬼魂闯进来,他原以为有门外的门神在自己定是进不来的,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安然无恙的走了进来,而且身子无半分不适比于在贺府好很多。
很快几人便走进了祠堂,首先入眼的便是供桌上密密麻麻的牌位,唐舟的灵位放在最右下脚。
唐积云一眼便看见了它,向萧忍冬问道:
“将军可是还记得唐舟,他是我的祖父。”
“还有这,将军请看。”
她说着掀开侧室的门帘将萧忍冬引了进去,一个不大的小房间里供奉着另外两张排位。墙壁之上悬挂着一个身着黑甲,手握战刀端坐在圈椅上的将军。
正是天保五十四年,黑鸦关口大捷,大晟以少甚多大破乌鸢,收复失地功臣图。
十九岁的萧忍冬初上战场,小兵擒大将抓获乌鸢酋首。得到先皇赏识授予骁勇骑都尉,入临渊阁功臣图,位居末位六十五。
自从此一战开启一生戎马,从小小都尉成为威震天下,战功赫赫的折冲将军只用不到五年。但是从神坛跌下,也是不过两年的光阴。
“这副画怎么会在这里,它该是在当就被内监烧掉了。”
萧忍冬好奇的问道,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也否认不了。
声音里充满了无限的伤感。
画像的人就是他,只是再见到当年自己,心下生出无限的感概。
甚至在想倘若当年自己没有抓住乌鸢囚首,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将士,自己又会是什么命运。
唐积云:“唐舟是我的祖父,当年祖父被贬黜离京时从一个太监手中收了这副画像,此后它便一直挂在我家祠堂中。祖父说将军是功臣,乃当以受万世敬仰和百姓香火。可朝中奸臣当道,少帝昏聩听信谗言残害忠良。将军含冤而死,被污蔑通敌叛国,在史册人心中论以奸臣被攻讦。可是他仍旧相信将军是清白的,相信将军是忠良。故而命我们唐家祖孙世代供奉将军牌位,以慰忠良。”
忠良?
萧忍冬自嘲一笑,目光落在另外一副画像之上。
“这旁边祭的是谁?”
“这.....这将军也不知道吗?”
唐积云好奇的问道,屋子里的眼睛都看向了那副发黄的画轴之上。
上面除了年岁落下的灰烬,什么都没有。下方的牌位也是,便是说供奉在萧忍冬画像之前的是一副空白画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