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意:“是,可是你知道两年前在清郡我是怎么从李时年眼皮子底下逃走的吗?”
“姑娘请讲。”
“那是本穆乾的马,是穆乾逃离一切的最后退路。他把生机让给了我,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王如意回忆道。
汝统当日就差以性命相逼,可穆乾丝毫不改变心意。
“先送意儿走。”
“殿下同公主一起走!”
“和我在一起只会连累她,让阿谭带她回北洲府,只要她人在北洲府,就没人动得了她。”
“殿下可想过自己?”汝统恨不能一拳捶晕他,绑他上马。
“我便是为了自己,方才让她走。”穆乾那日说了句王如意听不懂的话,只是当时她只顾着自己逃命,也管不上他人生死,得了马便带着阿谭直奔北洲府。
晋江看着这样的王如意,推测道:“姑娘这是……爱上他了?”
“我不知道。我开始确实很讨厌他,也有些怕他。可是,他变了,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他了。”王如意解释。
“那还不是拜姑娘所赐。”
“我?”
“人的路,从来都没有规划好的,无非是每个人带着无数种本心在一个个岔路口上做选择,同时抱着勇敢和怯懦,在分岔路上扔掉一个,留下另一个,从此变成勇者或是懦夫。人就是在无数种取舍后,把自己锻造成现在这般模样的。”
“可总有些命不由人。”王如意想到穆乾母后的事情,忍不住替他开脱。
“人总有的选,不选,不过是权衡不过利弊罢了。”
“怎么选?选了就是深渊,也要抱着所谓纯善的本心孤行吗?”
“死亡也是一种选择,归根结底都是利弊罢了。”
王如意沉默。
“他变了,无非是权衡利弊后,做出了另外的选择,多出来的你,突然成为他权衡利弊时重要的考量。”晋江回道,“世间的故事皆是如此,百种选择,百种人生,所以世间才会缤纷多彩,故事才会生机勃勃。”
“可若是我这个变量,把他送上了死路呢?”王如意问。
“因果循环,时也命也。”
“那我就偏要改他的命,我偏要救他!”
“早先我不就同姑娘讲过,姑娘大胆往前走,若是身在困局,那就去破局。”晋江突然给她灌了碗鸡汤。
王如意喝得饱饱,拨着自己的新算盘:“没错,事在人为!等我救完了穆乾,就能继续享受我之前的快活日子,什么时候李时年封了王,我就再潇洒地回去我原本的世界。”
晋江却在她喝了一半的鸡汤里突然撒了把老鼠屎:“但……姑娘改变了人,便也改变了故事,有些事情因果相扣,动了一环,就可能没办法归位了。”
王如意心悸:“你这是什么意思?”
“随便一说,随便一说。三枚铜钱,一炷香,姑娘,时间到了。”晋江飘飘然地变成了淡绿的仙气。
王如意掏着口袋喊道:“把话说完啊,别走啊!给你给你,都给你,再聊三块钱的!”
周围再无动静,只有门外来城隍庙捡剩食的乞丐,像是看疯子一样斜眼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