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赐婚圣旨一下,立马变了脸。
好不容易从曹氏这里脱身,回到自己的小院,很快又有下人陆陆续续抱着东西过来,说是老夫人赏的。
徐楚楚打眼一瞧,全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像是花瓶和不值钱的摆件这些。
她心里揣着事,懒得应付,只让下人们自己看着摆放,她自己歪靠在榻上想事了。
赐婚提前,她昨日筹谋的事都泡汤了。
抗旨逃婚是大不敬,不只她小命难保,恐怕安平候府上下都要陪葬。
眼下的局面是,她嫁给赵怀璟会被吸干血后一剑穿心;抗旨逃婚更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徐楚楚忍不住叹气,为何别人穿越,要么是团宠,要么是女主,她就偏偏是炮灰?
榻边的窗户开着,窗外桃花开得正艳,有一枝正好伸到窗前。
一阵微风吹过,将一缕幽香送至鼻端,徐楚楚心中烦闷,起身趴到窗户边,探出手用力折了一枝桃花,放在鼻下嗅了嗅,然后捏在手中把玩。
因为心中想着事情,一双柳眉仍不自觉地蹙着。
*
当夜,徐楚楚再次做了那个噩梦。
梦中她灵魂出窍,飘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躯慢慢倒下,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赵怀璟抽出长剑,冷冷瞥一眼地上她的尸体,他左眼下方那颗泪痣,愈发嗜血猩红。
他眼中并无半分情绪,如同在看蝼蚁,竟连厌恶都懒得施舍一分。
然后,转头大步而去。
……
第二日睁开眼睛时,她是被青萝喊醒的。她身上的衣裳应是被青萝换过了,干净清爽,但不知为何,她左侧胸口处竟在隐隐作痛。
她坐起身,努力回忆梦中赵怀璟的样子,却只记得一张模糊的脸,唯有那颗泪痣十分清晰。
可是昨晚梦中,她明明瞧清楚他的脸了的。
她还沉浸在噩梦带来的情绪中,一旁青萝担忧地问:“主子,您昨晚又梦魇了,要不咱们去青云观中住两日,让道长给您瞧瞧?”
徐楚楚想了想,点点头。
青萝端来水,徐楚楚洗漱后稍稍清醒了些。
日光从打开的窗户斜斜照进来,照在她身上,暖意融融,梦魇带来的恐惧消散了些。
接着她被青萝拉至梳妆台前坐下。
她看着镜中人,虽脸色苍白,眼下隐隐有些青黑,但仍难掩绝色。
若说她穿过来后对原主有什么是满意的,恐怕就只有这副皮囊了。
明明在道观中长大,却生得肤白胜雪,身姿婀娜,一双扑闪闪的杏眼眼尾微微勾起,看谁都似含情脉脉,若再冲人一笑,更是勾得人心痒。
青萝帮她把头发梳成云髻,又从妆奁盒中取出一支步摇在她发髻上比了比:“主子,昨日老夫人还让人送了好几样首饰呢,您要不要挑一个?”
徐楚楚抬眸瞥了一眼青萝手中的步摇,连连摇头:“不要这个。”
说完自己在妆奁匣子中瞧了瞧,挑出一支翠玉簪子:“用这个就好。”
曹氏送来的首饰一个比一个老气,她才不要戴。
青萝要给她涂口脂她拒绝了,她未施粉黛,用过早膳就白着一张小脸去正院求见曹氏,说这两日不知为何老是梦魇,想去青云观住两日。
曹氏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吓了一跳。
虽说大婚的日子尚未定下,但徐楚楚原本名声就不好,若是刚赐婚就病了,少不得被人再拿她八字说事,到时丢的是侯府的脸。
所以曹氏当即就答应了,让曹嬷嬷下去安排。
第二日一早,徐楚楚带着青萝,坐着侯府的马车,去了青云观。
青云观在京城西边的青云山上,香火还算旺盛。马车慢悠悠驶了一个时辰,到了青云山下。
马车不能上山,徐楚楚在山下下了马车,同车夫道过谢,便让车夫先回去了。
马车颠簸,她第一次坐马车,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所以下车后没急着上山,而是先在原地活动了一番筋骨。
她今日穿着一身鹅黄色襦裙,鲜亮的颜色与山中景色相映成趣,衬得她更是娇俏可人。
青萝肩上背着包袱,凑上来小声打趣:“主子,好多郎君和娘子都在看您呢。”
徐楚楚原本在活动肩膀,闻言四处一看,果然撞上不少人的视线。
她有些尴尬,连忙拉着青萝往山上走去。
她身后不远处那辆外饰普通的马车,原本掀起的马车帘子此时被人放下,马车里的人淡声道:“走吧。”
今日恰好是三月初一,来青云观上香的香客不少,山道上挤满行人。
春日里草木生发,日头刚升起来,草木叶子上还坠着晶莹的露珠,山道两边黄色的迎春花迎风招展,还有各色野花杂草,头顶鸟雀啁啾,别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