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江北区别墅灯火通明。
傍晚下过一场雨,空气里都是湿漉漉的,加上梅雨季节,人都像是泡在水里,再遇上点遭心事,更没人觉得痛快。
这股不快弥漫整座别墅,里里外外气氛压抑的要命,除了西装革履的保镖来回匆忙的踱步声,再无多余声响。
偶尔传来电铃声,还未通知书房的那人,房门已然被他蛮横推开,凌乱的脚步声靠近二楼栏杆处,也随之收到了遗憾的讯息。
“抱歉,先生。”
“我们还是没找到虞小姐。”
穿黑衬衫的男人衣衫褶皱,眉目里暗藏颓色与疲惫,他不愿过多的与保镖说话,离去的背影沉重且衰败。
他现在也如同被监、禁一般。
毫无自由可言,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消息。
书房门再次合上。
楼下的保镖松了松领带,对视两眼出去抽烟解乏。
廊檐下,烟雾攀升。
保镖们唉声叹气,“这是第几天了?”
“应该是第十天。”
“这么久了?”
“还要找几天才肯信虞小姐出了事?”
“谁知道呢?这楼上住了一位情种。”
“情种?不见得。”
其中一位保镖摸摸鼻子,“啧啧”两下,压低声线不太苟同,“虞家的遗产继承案闹了三个月,刚轮到开庭虞家大小姐就出事,你品,你细品。”
言笑不语。
这世上最容易惹纠纷的就是金钱利益,什么真爱情感放在利益面前都是虚伪至极的东西,不是一拍两散就是鱼死网破。
连外人都看明白的道理,唯有翟星洲看不破。
也许他看破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天色将明。
“吱——”
一道急促刹车声惊醒书房的翟星洲。
他甚至顾不得穿鞋,忙忙慌慌半弯着腰冲到露台,阳台上有残留的雨水,他脚下打滑差点摔了,好不容易抓到扶手,往下一瞧眼里瞬时涌起大片怒意。
手掌抓得太用力,指骨突起,手背上的青筋也因此格外明显。
“虞、星、楠!”
他咬牙,低声质问。
楼下的人当然听不见。
长卷发女人依然光彩夺目,被人众星捧月围绕,神色愉悦,丝毫看不出十天前出过车祸的模样。
“骗子!”
这一句评价虞星楠似乎听见了,又或者是心有灵犀似的,悄然抬起头,俏丽的容颜在黎明光束的照耀下完美展露。
没人会吝啬对虞星楠外貌的夸赞,尤其是她露出天真烂漫的笑颜,弯弯似月牙,含着一双多情眸,叫人多看一眼便能臣服于她。
那时候的翟星洲就是如此着了魔。
并且,心甘情愿跳入她的漩涡。
……
一年前。
虞星楠花大手笔购入一套江北区的别墅,整体还是毛坯样,她亲自找设计师搞装潢设计,就连进入装修阶段还得亲自监督。
熟悉她的朋友想通过她问出个门道来。
“是不是最近有新政策?”
她笑了笑摇头。
友人更疑惑。
“虞大小姐何时对房子这么上心过?”
言外之意是,虞家在江城是有名的老钱大户,老一辈干实体出身,后涉及多方产业,家境可不是一般的殷实,光虞星楠名下的房产十根指头都数不完,而且都是有名望的宅院。
虞星楠一句解释没有,后来竟然惊到了半年未回国的商慕心。
她大学毕业接受国外艺术馆邀约做策展项目,有时候忙到一两个月都联系不上。
虞星楠刚到别墅区,接到商慕心的电话,还真愣了两下。
“你就为这事打电话给我?”
“不然呢?等你偷偷搞了婚房再通知我你要步入婚姻坟墓?”
“……”虞星楠哭笑不得,“你这嘴还能再欠点,赶明儿给你揪了!”
商慕心在那头冷声哼哼,“还说我咧,你自己怎么回事啊?不泡酒吧不逛街,不过纸醉金迷的生活真打算收手做贤妻良母了?”
“……”虞星楠揉了揉太阳穴,实在是无奈,她知道商慕心的性子,要是不给她说个明白,她一定会阴阳怪气到底。
“不是吧!你可是虞大小姐诶,这些年哪一场轰趴少了你的身影?你不去他们的局,都担心你出事,我掐指一算,不可能啊,我多了解你,我的虞星楠弯腰拉屎我都能猜到她是……”
“诶诶诶,你打住,文明点。”虞星楠服了她的调侃,轻笑后吐出一口气,决定跟她坦白,“其实……”
“其实是你看中了某个奶狗!”
“?”虞星楠噗嗤笑出声,“你又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