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母,这事也不好瞒着。
“好,我们去找相公,沁竹,把那油布包上。”
起身后,温乐言往外走去,却不见身后的沁竹有动静,“沁竹?”
瞧着自家夫人,沁竹站在榻边不敢动手,“夫人,奴婢实在是怕……”
温乐言叹气,“也罢,这东西还是我自己拿着吧。”
只是站在榻边瞧着那血淋淋的断手,温乐言也不禁心下打颤,深吸一口气后她屏住呼吸快速将油布包上,图一个眼不见为净。
最后,等温乐言将东西放在了篮子里,沁竹才敢小心翼翼的提着篮子走出院门。
现下已是夜深,崔明珏从不往温乐言这院来,倒是时常去袁可嫣这位姨娘所在的北院,所以这时候往北院去准没错。
来到北院,微亮的烛光照在窗纸上朦胧一片,靠近时还能听见里头人的说话声。
沁竹提着灯走在前方,将那声音听得分明,“夫人,老爷果真在这。”
说着,就欲抬步往里走,紧接着才听清两人说话的内容。
“方才宫里来信了,柔妃被人残害于殿内,右手还被人砍下,至今未曾发现。”
“妾记得那柔妃近些年颇得圣宠,怕是被哪位妃子背地里害了。”
“目前案子还在查,听说已经交给了寒林商和大理正,为此陛下更是下令命二人于明日午前找出柔妃的右手,否则这案子怕是就不好办了。”
袁可嫣一叹, “毕竟这右手若是始终未能找到,这位柔妃娘娘不就是死无全尸了吗?”
崔明珏冷笑,“全不全尸的倒是不要紧,只是这案子到底事关太子清白,比起宠妃,帝王肯定是更在乎儿子的。”
……
细细密密地交谈声响在耳边,听的温乐言停住了脚步,她没想到这只断手居然是宫中柔妃娘娘的,而且此事竟意外的与太子有关。
想到这断手若找不着,寒林商办起案来必会更为艰难,思来想去温乐言还是轻着步子出了北院。
身后的沁竹急忙跟上,“夫人,怎的不进去了?”
温乐言没明说,只道:“袁妹妹此刻正与相公浓情蜜意,我们此时进去怕是不妥。”
“那这东西?”
“就只能想法子交给寒将军了。”
可是先不说此刻已是深夜,就算温乐言想出去,这崔府怕是也没人敢将她放出去。
思及此,温乐言脑中不断想着能出去的法子,在瞥见一侧高耸的院墙时,她顿住了脚步,“沁竹,我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望着温乐言眼中的笑意,沁竹不解:“夫人,您想到什么法子了啊?”
温乐言指了指身侧笑道,“爬墙。”
沁竹:“啊?”
一炷香过后,等沁竹好不容易从厨房偷来高凳,墙边的温乐言早已收紧袖口跃跃欲试了。
从前在温家,人人都只教她如何当一名大家闺秀,做事要如何端庄得体,不可有一丝疏漏。以至于在这十多年里她一件出格的事都没做过,上次逃出崔府还是因为被那碗汤药吓得慌了神。
爬墙的事儿温乐言也曾见其他孩子做过,可她却只是隔着院墙看着,连碰都不能碰,今日这一遭她只觉得新奇。
“沁竹,你说,爬墙好玩吗?”
锤锤酸痛的肩膀,沁竹摇头,“奴婢没爬过,奴婢不知道。”
“况且这院墙这般高,夫人即便成功爬上去了,又该如何下来呢,万一伤了自个可怎么好。”
温乐言仰头看了看那院墙,“应是不难,我从前看过不少人爬过。”
沁竹无奈,“夫人,您说的从前,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话是这么说,可沁竹还是没忘在底下帮着温乐言扶稳高凳。
将篮子放下后,温乐言一脚踩上高凳,好在这高凳够高她踩上去再伸长手臂后,刚巧足够趴在院墙上。随后她双手使劲,又有沁竹帮忙,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算是成功坐在了院墙上。
小心翼翼的扶着院墙,温乐言害怕的都不敢往下看,“沁竹,等你家夫人我跳过去后,你记得千万要把那东西绑紧了,之后再把篮子丢过来。”
接着小声嘀咕,“不然我怕那东西掉我身上……”
沁竹:“放心吧夫人。”
眼睁睁看着沁竹将断手绑好后,温乐言仔细给自己换了个方向,可踩着高凳上来时还不觉得,如今坐在高处往下看,她却觉得这院墙还真是高。
看着看着,她有些怕了,“沁竹……”
沁竹不明所以,“夫人,您就放心大胆的跳吧,这篮子有奴婢看着呢,不会有事的。”
温乐言扁嘴,她想说的根本不是篮子的事。
可事已至此再害怕也无用了,此时此刻她只能庆幸自己选的院墙靠近后门,不然按她们俩这动静,要是在前门估计早就被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