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之上,一个高大落寞的身影面向大门席地而坐,他的周围放置了许多食盒,但都未动过。
直到那扇紧闭的宫门传来响动,那双无神含泪的眼睛刹时盯向大门处。
随着大门缓缓开敞,一个期盼已久的身影终于出现,那双眼顿时迸射出光芒。
眼底的疲惫、悲伤像是被风吹落般轻轻卸下,重新染上了希望和原本的柔情。
紧接着,又有一个身影出现。两个人影相伴着朝他越走越近。
宫子羽这才清醒过来:阿云,他的阿云回来了!
由于僵坐许久,宫子羽在起身时一个趔趄,跌跌绊绊地奔向那朝思暮想的人:“阿云!阿云!”
云为衫尚未来得及开口,便被撞了一个满怀。高大的身躯将她笼盖在阴影之下,温暖的双臂将她紧紧簇拥其中,喷薄而出的气吹在发间,带着丝丝痒意。
宫子羽似是呓语:“阿云,阿云……你终于回来了……”
云为衫轻轻拍抚宫子羽的背,正欲开口却又被宫子羽打断:“阿云你骗人。我们明明约定好了的日子,可我却迟迟没等到你。你这几日去了哪里?我派人去黎溪镇寻你,却没有你丝毫消息和踪迹。你可知我多怕,多怕你……”
心底的担忧终是欲言又止,宫子羽又将怀里的人搂紧了半分:还好,还好……
被寒鸦贰拍伤的肩膀隐隐作痛,云为衫不经意地轻呼出了声,但又极为隐忍:
“……我答应你的,便不会食言。只是等我接到妹妹后,我们在回来的路上又遇到大雨,路上便耽搁了一两日。”云为衫话语平缓,极有耐心地说道。
如她所言,本该在当日抵达的她们却遇到大雨,山路泥泞,又恐遇到山洪。不得已只好在就近的村子暂住了一日,所幸雨势虽来得凶猛,但退的也快。
宫子羽似是察觉到了云为衫的异样,急忙察看:“如何?可是有什么不适?!”
云为衫看向眼前这个满眼都是担心男人,敛下眸间沉重的思绪,往后退了半步,认真的施手一拜:“子羽,我……有一事相求。”
宫子羽见状忙伸手去阻,语气中带了几分焦急愠怒:“你我之前何谈‘求’字?阿云,莫不是几日不见你的心里便没我了!便是你要那天边之月我也恨不能摘下来送你。快说,是何事?”
云为衫听了脸颊微红,掩下胸腔中的感动,复而正色道:
“我与妹妹受到无锋余党的截杀,得以侥幸逃脱。只是,云家再不能回了。子羽,宫门……可以收留我妹妹吗……”
“无锋!”宫子羽的神情瞬间变得紧张,“你可有受伤?!”
云为衫摇头:“来人武功不高,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无碍的。”
宫子羽整个人这才松弛下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看来无锋仍有余党尚存,早知道,我就不该听你的,一定派金繁跟着你!”
怨怼的语气却让一直静立在旁的云为衾哑然失笑:没想到之前遇到的这个想要把自己从宫远徵手中救出来的青年,竟然对姐姐这么痴情。
宫子羽这才注意到旁侧的云为衾,待看了片刻后道:“阿云,这便是你的同胞妹妹,果真长得极像!”
随后又似是自豪地说道:“但我却能很容易区分清楚你们二人。”
“阿云,我看你一眼,便知道是你了。”
宫子羽低头对云为衫说着肉麻的话,让一旁的云为衾甚是尴尬,云为衫亦是不自然地脸红低头。
宫子羽心情变得极好:“阿云的妹妹便是我妹妹,以后,我会和阿云好好照顾我们妹妹的。”说完,拉起云为衫的一条胳膊便走。
“走走走。”
“去哪?”
“皮外伤也是伤,我们去找宫远徵要点药。”
山谷之上,三人的声音渐渐远去。霞光洒落在天边几片浮云之上,云雨初霁,一派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