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雾凝望桌上的墨绿宝珠山茶标本,仿佛对猫的话题很感兴趣:“后来呢?”
雪绘只是温柔地摆弄葡萄叶子,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她不说,他也不愿多问,转眼就将斯芬克斯猫遗忘。昨日看了许久散文,今天不免慵倦,海雾就躺在二楼的枯藤吊床上沉沉睡去,像一只栖息高树的精灵,随时都要飞入童话世界。
雪绘满足地望他,取过一条梵高星月夜图案的薄毯,盖在丈夫身上。随后她小心翼翼落下一吻,离去了。
她的鹿皮长靴迈过一条长长的小巷子,巷道窄小,连车都开不进去。许久没有回来,雪绘对这里依旧熟悉,她知道怎样避开水洼与浅坡,还知道哪里长满了不知名的小野花。曾经,两侧巷墙上都有漂亮的黑色铁质栅栏,只是许多年风吹雨打,早已锈蚀,看不出原本模样。
巷道的尽头是废弃多年的地下通道,雪绘沉思片刻,走入黑洞洞的暗门。她输入指纹密码锁,则走入一间地下室。
没有明灯,没有蜡烛。
雪绘在黑暗中穿行,仿佛她本来就归属于此处。走到墙角,她伸手,拿到一件栩栩如生的标本。
一只斯芬克斯猫。
雪绘抚摸起猫毫无温度的身体,于黑暗匿笑一声:“它在这里。”
回到听岚市后,海雾发觉自己的精神疾病越来越严重,不只嗜睡或梦魇,还会时不时忘记重要的事情,出现诡异的幻听。
雪绘总是心疼地说:“亲爱的,你只是累了。”
海雾知道,病再恶化下去,恐怕他就要成为任由司雪绘摆弄的提线木偶。或许,他会由着她在床笫间索取,或许,他会为了取悦她不择手段,甚至,为她生一个孩子。
深思熟虑后,他决定求助于与自己关系最亲近的心理医生。
——欧蔷。
这时候,商界名流又传出另一件劲爆的桃色绯闻来,也是一张照片,而且更加露骨:华谊集团高层司雪绘坐在办公室喝酒,一个遍体纹身的MB软倒腰身,趴在她怀里。
所有人都认为是欧蔷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连云豹都如此猜想。她拍着欧蔷的肩,笑道:“蔷姐,你真是个狠人。”
“……?”原本欧蔷正在翻看时尚杂志,看到这条新闻,顿时怔住,“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云豹不以为意地干了杯椰子鸡尾酒:“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我知道你……”
“真不是我。”欧蔷十分茫然地合上杂志,抬手查看新闻:这个MB是特洛牙国籍的白人,有一头柔软的金色卷发。他气质野性英气,紫黑色嘴唇上钉着骷髅唇钉。
云豹嘲弄一笑:“司女士口味真重。”
几乎是同一时刻,司雪绘的丈夫也看到了这条新闻,白人MB的眼神仿佛慵懒妩媚的花豹,暧昧地躺在他妻主怀里。海雾心中丝毫没有妒忌的意味,他根本不在意雪绘睡过哪个男人。只是觉得结婚纪念日那夜的风流愈发令人作呕。
她竟然睡了红灯区的MB,又来对他说深情款款的情话。
雪绘尚未来得及进行舆论公关,就临时改变行程回家向丈夫解释自己的清白。她迈入典雅的别墅客厅时,与预想的委屈难过不同,海雾神情淡然地跪坐在摩洛哥民族风的地毯上插花,仿佛对此事毫不知情。
“你回来了?”海雾把一支淡绿百合从狭长琉璃瓶中取出来,头也不抬,“晚饭我已经让佣人做好了,是法餐,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雪绘坐在他对面,托腮望向自己温润如玉的丈夫:“亲爱的,请你相信我,我跟他没有发生关系,我根本不认识那个白人男.妓。”
“我没有干涉你生活的意思,”他的眼神水盈盈的,仿佛深海中人鱼的妙目,说出的话却如海水般冰冷,“你可以任意选择你的生活方式,我不会介意。只要别再逼迫我在你身下承欢,别再逼迫我给你生一个孩子。”
雪绘凄然微笑:“你不是不介意,你是不在意。归根结底,我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
无论她怎么做,都得不到丈夫的爱。
海雾正如海市蜃楼里的流沙,她握得越紧,失去得就越快。她眼睁睁看着他像躲避猎杀的小兽,惧怕她、排斥她、不惜一切代价逃离她身边。
雪绘的眼神危险起来。
既然他想逃离,就让他永远无可逃离。
正如地下室那只斯芬克斯猫。
海雾抚弄一簇尤加利叶(5),长叹:“我只是想让我们彼此都过得舒服一些。”
雪绘平静地仰起精致的下巴,炫光异形珍珠耳坠贴在白皙的脖颈:“我会向你证明,我对你的爱是专一的。”
华谊集团的公关团队雷厉风行,在一日内拿出有力证据,向社会宣布,高层司雪绘女士私会白人MB的网图系后期制作,华谊集团保留追求媒体其法律责任的权利。
公告一出,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