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四(2 / 3)

“为了家族的名誉,那我算什么?”

海雾看着沉睡于浓夜里的繁华,一时恍惚,轻声道:“对不起。”

她和他都心知肚明,他并不爱她。

对她,他不仅不爱,甚至有些厌恶与惧怕。

雪绘的唇贴他耳边,温柔似水:“亲爱的,你是我的神明,我需要你的救赎。”

不知什么缘故,分明温柔的一句话,海雾却联想到鬼魅的低语。成婚三年,他从未看穿过枕边人,她就像一卷合上的书,他认得书上的一字一句,偏偏无法拼凑出意义。

近来,海雾的嗜睡越来越严重,他觉得自己的灵魂被人生生剥离,只留下一具干涸的躯壳。

落地穿衣镜前,海雾穿着紫罗兰印花系带衬衣,颈上搭配妻主赠他的昂贵的银丝领带。明明镜中人是自己,他有陌生的感觉。又瘦了,衬衣的第一颗青金石菱扣垂下来,掩不住深邃的锁骨。

他怀疑,自己每日服用的药片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成分。

这里是漉风市最大的PUB(3),欧蔷和云豹四仰八叉倚在吧台前,舞池中有无数浓妆艳抹的少年艳舞摇曳,仿佛一只只波澜的金鱼。欧蔷对这些妖娆的“金鱼”毫无兴趣,只是时不时啜饮杯中的塔奇拉火焰。

云豹戏谑道:“你在病床上憋了这么久,病终于好了,怎么不点一个‘花冠少年’春风一度?”

欧蔷摇摇头,作出痛改前非的模样:“不,从今往后,我要当一个良家少女。”

清脆声起,二人碰杯。云豹不可置信地揶揄她:“某人都二十八岁了,还敢自称少女。”

欧蔷晃着耀眼的深蓝星点裙,大言不惭:“女人至死是少女!”

浮浪的少女宣言如炸弹爆发了,女人们疯狂地喝酒、碰杯、欢笑、惊喊,长裙短裙漾出火焰流光似的弧度。欧蔷在吧台前不停向陌生人敬酒,笑意从未离开她的花瓣唇,一时纸醉金迷。

只有云豹看到,她的笑意,从未抵达眼底。

云豹轻声问道:“如果你们注定没有缘分,你怎么办?”

晶莹酒液缠绵亲吻她红润的唇,欧蔷仍旧在笑,笑得眉目粲然:“那我只好当一辈子孤家寡人,你知道的,如果让我为了联姻而结婚,这对一个艺术家是多么残忍。”

云豹又与她碰了碰杯,笑道:“我敬你,浪漫的孤家寡人。”

艳舞少年们轮番前来献媚时,欧蔷一概温柔地拒绝,仿佛她来到这家PUB只为喝酒。倒是云豹带了几个少年在霓虹灯深处颠鸾倒凤,酣欢至天光乍破,才将将鸣金收兵。

欧蔷敬佩道:“一晚上这么多个,身体真好。”

云豹潇洒系好海军裙的深蓝格子扣,浪荡一笑:“我要把你突然性冷淡的事告诉所有人。”

欧蔷毫不在意,打个响指,唇边的笑犹如玫瑰花瓣漾出的露水那样妩媚:“请便。”

每每从外地出差归来,雪绘多半要给丈夫挑选昂贵的礼物。有时是袖口,有时是领带,有时是手表。都是缚在海雾身上昂贵到了极致的命运枷锁。

这些礼物,雪绘从不问他喜不喜欢。她只是肆无忌惮地往别墅里带,肆无忌惮地强加给他,又理所应当地自认为这是无上的宠爱。昂贵的饰品堆满了别墅的衣帽间,几乎要翻涌而出,仿佛一片不可逃脱的淫啸之海。

海雾觉得,倘若将自己的人生书写下来,便是一出《艾莱奥诺拉》(4)式的悲剧。

他是一个男人,是联姻的筹码,是娇嫩的金雀,自诞生便注定的使命是从一个华美的牢笼辗转到另一个华美的牢笼,做权贵的附属品。

订婚时,从未有人问过他爱不爱司雪绘。

这一生,已注定。

海雾最不能接受的不是自己诡异的嗜睡,而是在深度沉眠里妻主的卑劣行径。无数次,他乍然醒来,发觉自己雪白的双腕勒出暧昧红痕,身上则湿润一片,仿佛被荆棘吻过。他抬眸,雪绘餍足地禁锢着他,灰绿美目泛出幽光,不似往常温柔。

恶心至极。恶心至极。海雾颤栗地闭上眼睛。

雪绘又贴过来吻他,他察觉到她无孔不入的缥缈女香。海雾忍无可忍推开她:“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我?怎么可以……”

雪绘并不在意他的抗拒,靡乱地吻他的颈子,奈何这亲吻并没有多少疼惜的意味,更多的是鲸吞蚕食:“难道你不喜欢吗?”

海雾无助地挣扎,犹如被海藻缠绕的一尾鱼:“不……放开我……不……”

“乖。”雪绘的手悄然抚上他平坦的小腹,海雾颤抖得更加厉害,落地窗后是一片浓夜,连星子都不见,他逃不可逃,避无可避。原来很久之前,他就被象征绝望的海藻缠缚,或许从见到雪绘第一面起,或许更久。雪绘笑了,温柔而怜惜:“亲爱的,给我生一个孩子吧。”

话音刚落,海雾胸中翻江倒海,他仰颈呕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身上的女人捕猎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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