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迭君速度极快,不一会儿便带着云逝落在了院中。
双脚落地,她推开几步,笑眼盈盈地望着云逝。
“怎么样,感觉如何?”
云逝认真思索,而后道:“纪姑娘的速度,可比得上妖族以速度著称的褐尾雨燕一族。”
血脉觉醒的时日越长,纪迭君发觉自己飞行的速度越快。游历的妖域越多,修行越快,对幻术的掌握便越发熟练。
不过,她问的可不是这个。
纪迭君垫脚,撞了撞云逝的肩膀,对他眨眨眼。
“谁在说这个了。我是问,第一次在南风馆演出的感受如何?”
堂堂妖尊被人当成男倌花魁,想想她都觉得好笑。
云逝一呆,面色隐隐破碎。
他哽了哽,随后道:“那是舞剑。”
看向纪迭君,云逝的目光极为无辜纯质,“纪姑娘说的,将那当成舞剑便可。”
纪迭君一噎。
登场之前,她确实是这样说的。
纪迭君悻悻然退回去,翻了他一眼,“没劲。”
云逝莞尔,笑意融融如朝阳。
经此一遭,纪迭君决定不再乱抽盲盒,与云逝以府邸为起点,沿着四周慢慢游逛。
轩辕祎几人去了王宫几日,他们便在白歌城中逛了几日。
夜晚,清冷的月光洒在雪地中,映照满地清辉。
城内灯火通明。
灯笼悬挂在檐下,亮起一圈柔暖光晕。
无数灯光仿佛落了凡间的星子,绚丽辉煌。
屋檐掉落一团绵软白雪,落地的瞬间融了水,刹那间消散。
地面干爽如初,仿佛那团雪从未存在。
纪迭君低头,脚下用力踩了踩。
也不知这地面是用什么做成的,吸水防寒,着实是建设城池防水系统上等的材料。
她抬头扫了一眼。
屋檐上垫着的雪被暖光一照,仿佛也多了一丝暖意。
眼见时辰不早了,她对云逝道:“回去吧。”
云逝垂眸,“不看了?”
他们面前,两只妖配合默契,妖力碰撞后,霎时变为漫天烟火。
纪迭君兴致缺缺,“不看了。”
她在前世见过上好的烟花表演,相比之下,妖族的缺乏了新意,看得多了,也就腻了。
两人一道往回走。
回去的途中路过一条巷子,黑漆漆的好似深渊巨兽。
云逝用妖力点亮,巷子霎时变得明亮。
纪迭君提步。
脚下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道,拉得她一个踉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扑。
云逝眼疾手快地双手撑在她肩上,扶着她站稳。
二人目光落在她脚下。
一只伤痕累累的手死死捏着纪迭君的脚腕,力气大到她疼痛,下意识挣开。
那手握得更紧了。
鲜血从伤痕中沁出,落在纪迭君裙摆上,如同滴入荷叶的露珠,丝滑地落在地面,瞬间不见踪迹。
那人发丝蓬乱,遮挡了面容,艰难抬头,嘶哑道:“求你们……救救我……”
纪迭君不合时宜地想到,这地不仅是极好的排水系统,同时也能将罪证掩盖地完美无缺。
这一晃神,那人见她不应,再度加大力道。
纪迭君“嘶”一声,双手拉住云逝腰封,欲哭无泪。
“我救我救,你快放手!”
那人得了回音,手上一松,放松得晕了过去。
纪迭君匆匆收回脚,蹲下轻轻揉着,抬头询问云逝。
“怎么办?当真要将他带回去?”
云逝在她身侧蹲下,凝视着那人,神色若有所思。
“我为何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
啊?
纪迭君边揉着脚,边盯着那人。
鼻尖使劲嗅了嗅。
好似有股……墨香?
……
“听说了吗?云染阁的书墨,染了怪病死了。染姑花重金请了医馆的陶医师去,却也是束手无策,书墨当场便气绝身亡。”
“你从何处听来的?”
“嗐,方才这一会儿的功夫,都传遍了。”
“一个男倌,死了便死了吧。”
“你这话说的,书墨虽是男倌,那姿色,一般人可比不上。可惜啊……”
话里是浓浓的惋惜。
纪迭君抚摸着脖子上的竹舟,贴近云逝小声道:“书墨不是失踪了么?”
云逝迟疑,“被寻回去了?”
“一回云染阁便身亡,很难想象这其中无关联。”纪迭君猜测,“莫不是书墨无意间撞见了什么机密,被灭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