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皎月淡挂,场地里的零星交谈声,陆续响起。
乐声舒缓,挂灯微明。
这是京江从某届学生会开始,为了给广大京江学子拓宽交友渠道,而着手申请开办的活动。
至今为止,大约已经办了快十年。
所以无论是从场地布置,还是从酒水、饮料、零食和礼物等细节的规划,都透露着有条不紊的齐整与精致。
活动分区由主题而定,每年都会有大约六至八个主题区。
无论是有意来参加活动,还是兴起来逛逛的人,基本都能找到自己属意的分区。
因此,即便不为交友而来,也有很多人愿意来逛上一会儿。
不过近两年因为疫情的原因,停搁过两次。
但今年,随着疫苗的普及和疫情的稳定,停搁萧滞的京江联谊会,又重新被着手办了起来。
人群陆续自门口的体温检测仪而过,在场地里三五结伴地,走走逛逛起来。
各式精巧的挂灯,或垂列在路径旁,或悬坠于景观树枝上。
皎月渐出,灯盏落挂,缀作夜下的璀璨繁星,与穹顶月辉交相而印。
乐声轻缓泄入耳中,夜色宁和。
一个身影修长高挑的男生,却置若罔闻般。
只倾身迈步,径直朝离教学楼最近的,人也最少的,那个角落处走过去。
男生步伐轻巧地径直转过,就兀自利落坐下。
半点云柳想象中,对面人会有的局促和不安都看不到。
仿佛,这个兀自坐下的男生,丝毫不在意他对面坐了谁,又究竟要做什么。
可她亲眼见过秦涵阳给对面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男生,发的消息。
而消息里,秦涵阳也并未刻意掩饰或避开他的身份。
按理说,男生要么不来,要么也不会应得如此从容坦然。
就像是,有恃无恐?
但云柳想不明白,对面的男生哪里来的底气,会不惧直面对上秦涵阳……
秦涵阳那个人,因着家世原因,气性大,架子也大。
为人乖张专横,脾气时常阴晴不定。有时简直像个被宠坏了,没教好的孩子。
有时又像个疯子,狠得让人心颤发寒,周围的人不得不屈从。
她没办法否认,自己确实对他动过心。
但动心,在她这儿,几乎不值一提。
若非她没办法摆脱他的人离开京市,谁又愿意做个连模仿都不知道该模仿谁的替身呢?
敛下多余的情绪,云柳扬出一抹光艳逼人的笑来,纤指轻推。
一杯漫着鲜甜果香的饮料,就被推至男生的眼前。
“同学。”
云柳本不过才二十三的年纪,一袭半肩短裙,恰如其分地衬出几分妩媚风情。但今日化的淡妆,又给其多添了几分少女感。
不说男人,即便是单纯喜好美色的女人,也不会半点目光都不多落上去。
云柳没打算真做秦涵阳交代的事,总归角落里拍摄的人,会自己找角度。
但她也早就见惯了或不自觉打量,或艳羡垂涎,或单纯倾慕欣赏的各色目光。
是以,当她对上对面男生那双平淡如水,又泛着凉意的眸子时。
倏忽间,她的大脑几乎忘了反应。
这和她预想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他的脑子,就只拿得出这些?”
程祈将眼微抬,神色无波,嗓音却泛着点漫不经心的感觉。
云柳的桃花眼,微微圆睁,表情微凝,眼底错愕,似是不知该如何作回。
男生见状哂了声。
才抬眼,神情疏淡,单刀直入道:“东南角,正北角?”
男生伸手点了点冰凉的桌面,将果汁径直推到了中间。
“他找的那些人不行,让他下次记得带着脑子挑人。”
程祈嗓音懒淡,抬起嘴角似是在笑,但神情却依旧漠然。
男生眉目惊绝,轮廓凌厉,但眼神淡漠至极。
浑然不像个资料上的运动员,更像是那种见过血,蓄势待发的狼。
无端的,云柳心底涌起一阵莫名寒意,捏着手包紧了紧。
话题的主场,从一开始就已经被男生尽数掌握了。
“饮料里有什么?”
莫名的,男生突兀地转了话题。
云柳脑子顿了顿,才找回了声音,没了先前故作的风情姿态。
转而坦然道:“就是……一点点助兴的药。”
“但只是助兴,不是催.情。”云柳补充道。
毕竟,真类同催.情药的东西,基本是违禁品。秦涵阳也没那个胆子,真用来害人。
“那小子不是常年训练吗?估计那旺盛精力也没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