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死反抗,二人这才双双殒命。
许攸过来检查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
然后两人的尸首被人抬到了陆羽休息的帐营前。
“陆大人,是否要将二人火化?”
霍丘山是孟文庄的人,他站在陆羽面前低着头,自觉理亏。
“此事你怎么看?”陆羽将问题又抛给孟文庄,从现场来看,绝众人口中所说的不是那么简单。
“陆大人,是属下管教不严,这才让霍丘山犯了大错,属下愿意领罚。”
“管教不严事小,无能事大,你就不觉此事蹊跷?”陆羽皱着眉头,这个孟文庄还真是头脑简单。
“陆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一听陆羽说他无能,孟文庄立时来了脾气。
“阿玉只是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伤得了受过训练的霍丘山?”
“而且霍丘山脖子上的伤口整齐而,可见下手之人刀法娴熟平稳,这是阿玉做不到的。”
许攸迈步而进,将尸检结果尽数说给了孟文庄,
“所以,霍丘山不是阿玉杀的?”孟文庄这才反应过来,“那是谁杀了霍丘山?”
陆羽和许攸没有回答他,正好霍丘山的尸体被送入营帐。
许攸一把掀开霍丘山的衣襟,他的胸膛上赫然印着元夏图腾。
“他是让人灭了口。”许攸淡淡的道,然后转过头看向孟文庄。
“他在我军潜伏了这么久,孟大人竟然毫无察觉,甚至让他牵着鼻子走,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孟文庄顿时哗然,他想到这些时日霍丘山的殷勤,还有他是如何被霍丘山煽动然后扰乱军心的种种行径,不由得满面愧色。
“陆大人,我,我,我竟然如此糊涂!”
“上了战场,我定要将功折罪。”
“你能及时回头,倒也不算太糊涂。”
屏风后的李书珩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并不言语,孟文庄只是心思单纯,并非故意扰乱军心,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李明月珩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是…是…主帅?”听到屏风后传来的声音,孟文庄犹疑不定。
“既然你愿意将功折罪……”屏风后的李书珩不紧不慢的拖了个长音,而后神色悠然的继续说道:“本帅就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你可愿意?”
“末将愿意!”
……
李明月入鲜卑为质一事被楚云轩封锁。
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九州皆知。
李元胜一家终是得到了消息。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亦不知是哪方势力的手笔。
“王爷,王妃,外面都传疯了,二公子已在鲜卑,世子于战场中毒!”
“什么?”
武思言站起身,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差点站不稳,幸亏李元胜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周莹还算冷静,她沉声问道,“世子如何?”
侍从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答道,“世子…尚…尚未…苏醒……”
“你先下去。”
周莹压下心中的慌乱担忧,她自然担心李书珩,但此时他们不能自乱阵脚。
她冲侍从摆了摆手,然后同李元胜说道,“父亲,事有蹊跷。”
“你看的很透彻。”李元胜赞许地朝周莹点了点头。
“越是如此,我们王府就越不能慌。”
“王爷说的没错。”到底是世家嫡女,武思言也很快镇定下来。
为人父母,李元胜和武思言自然记挂着骨肉,可他们还是冀州的主心骨,他们不能慌,亦不能乱。
“告诉所有人,王府一切照旧。”李元胜下了吩咐,而此刻他心里更多的是对楚云轩的叹息。
他所求不过安稳,自从楚云轩登上帝位,面对帝王的猜忌他一退再退。
陛下,何至于此啊!
……
雍州冬日逢雨,淅淅沥沥地让人莫名心焦。
从长安而来的使者纵马疾驰,带起水花朵朵。
“世子殿下殁了……”
一道闷雷响彻天际,恰如当年宗政言澈出生的那个雨夜。
使者冒雨赶回长安的时候,宗政初策正抱着宗政言澈的衣服在静水小榭淋着雨。
王府众人远远的站着,战战兢兢,不敢上前。
宗政初策目光空洞,面无血色,紧紧的抱着怀里的衣服不肯撒手,也不肯离开。
宗政无筹怎么劝都没用。
“本王是不是错了……”
宗政初策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平日里静心保养的乌发冒出银丝,从不弯折的腰背也垮了下来。
多年前他留不住心爱的妻子,如今也留不住自己的儿子。
也许这就是上天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