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有时还被幸福所伤。
——
“为什么是你?!”
敦猛地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漆黑,相似的场景让她以为自己还在那个车厢里,直到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她才想起自己……是回来了?国木田先生……还有镜花……
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头,敦烦躁地想。
真是,怎么又梦见那个阴沉沉的家伙了。
手横在眼前,大口大口呼吸着,感受着自己心脏跳动的起伏。
她还活着。
刚刚不久前的战斗让她心力交瘁,额上的冷汗,身体每个酸痛的细胞都在提醒她,在那场战斗中她究竟是怎样挺过来的。
她还活着。
虎再生的能力让她不死,但无法隔绝痛感。
敦侧过身,曲起双膝,头埋于其间,蜷曲着,将自己紧紧抱住。
窗外明星点点,月光洒进屋内,像是在轻声抚慰,偶尔一声蝉鸣入耳,显示着无人寂赖的黑夜。
等脑内疼痛减轻,敦才伸手摸向榻边,扒拉了一会才摸到手机,翻开,上面显示现在时间为凌晨两点半。
有新消息,是国木田先生发来的——
『阿敦,那个小丫头我带走了,你先休息,事情明天到侦探社再说。』
“哈……”
敦看完倒下,银白发丝散开,铺在枕头上。确认平安的信息让她如释重负,想要回复一声但不愿打扰他人休息而作罢。
悬着的心放下没多久,很快又提了起来。
镜花已经救下,她也平安无事,但是,太宰先生呢?
原本迷蒙的神经瞬间清醒。
太宰先生,他是否平安?
敦支起上半身,想着是否今天早上或现在就去寻找,而且她总觉得,太宰先生的消失与mafia脱不开关系。
不管了,反正都睡不着,就当出去……?
仰仗于最近的战斗,敦对虎的能力掌握得愈发熟练,平时就算不发动能力,体能和五感都优于常人,尤其是处在黑夜,更加敏锐。
有人的脚步声,在上楼梯,很轻……嗯?怎么到她门口了?难道……
想到这,她猛地掀开被子站起身,鞋都没来得及穿,跑过客厅,一把打开门。
咔!
就在开门那一瞬,与门外正踌躇的太宰治碰了个照面。
这是她的幻觉吗?中岛敦想,不然怎么解释一见到他的身影视线就一片模糊不清呢?
刚赶回来的太宰治也很诧异,没想到这个时间点中岛敦居然醒着。手机上骚扰国木田得知敦回宿舍了,本想着早上去侦探社再看望,但脚步却控制不住地走到了敦的宿舍门前,徘徊着,不知为何。
果然是夜色太浓了,太宰治想,不然他怎么看见在黑夜里也依然夺目的眼眸中缀着盈盈泪光。
一向机智的大脑像是罢工了,无法分析现状,思索这莫名涌出的情绪;能说会道的嘴也像是被封住,不知如何张口,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见面。
但在敦冲过来一把抱住他的时候,他又庆幸,幸好还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不然敦和他就只能惨兮兮的倒在冰凉的地面上了,不然,他就不能同样紧紧回抱住这个孩子了。
“是真的,不是幻觉……”
敦的声音隐于他的大衣下,藏着隐隐的啜泣,哪怕几小时前经历了那般的战斗都没有哭泣过。
“太好了,您没事,太好了……”
带着溢于言表的喜悦。
太宰治顺着中岛敦的发,轻拍着她的背,连带着这份喜悦,温柔地将敦圈进怀中。
“我回来了,敦。”
这一刻,月亮入怀。
此时,灯光明亮的宿舍内。
“所以,您真的被黑手党抓去了?!”
“是啊~还被囚禁在那个黑漆漆的地方,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死里逃生回来的。”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一带而过,添油加醋地讲述自己如何被“残酷”虐待,特意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
见到太宰先生的伤,此时感性上头脑子不清醒的中岛敦轻易地信服了。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办到的,但是太宰先生的话,说不定有办法。
拿着沾过酒精的棉签细细清理伤口,要是太宰疼得龇牙,她就轻轻吹气,手下却越发用力紧紧抓住,免得人跑掉。
真是,像小孩子一样怕疼啊。
贴上纱布,处理好面部的伤,敦看着太宰先生手上破损脱落的绷带,眼睛咕噜转了一圈,想到个好主意。
她轻声问道:“太宰先生,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缠那么多绷带呢?缠的像木乃伊似的。”
“敦,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问这个问题。”太宰握紧手,一脸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