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爷爷似乎愣了下，沉默着从躺椅上起身，拿上手杖，稳健又急促地朝屋里走。
宋衍觉得自己不至于植物人几个月，醒来后就不受人待见了。
停好车进屋。
客厅里的爷爷拿着手机，扬声筒响着免提呼叫声。
几秒后传来他老婆姜南枝的声音。
“早啊爷爷。”
宋万辰说：“南枝，爷爷想阿衍了，都出现幻觉了，今天想去你们那看看他。”
宋衍：“……”
“您现在在哪？”姜南枝问，“老宅吗？”
“嗯。”宋万辰回头，看向二孙子，“我眼睛最近花得厉害，刚在院子里看见阿衍开车来，他还叫我爷爷，现在更离谱，竟然站我面前对我笑？”
说到这里的时候，宋万辰觉得眼前这一幕可能是真的，只是他最近失眠多梦有些恍惚，迫切地需要一个人来肯定。
姜南枝温声道：“爷爷，我很肯定的告诉您，宋衍醒了，您看到的都是真的。”
宋万辰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到地上去。
宋衍扶住他手腕，没和姜南枝说话，点掉挂断，拿走手机放茶几上。
宋万辰眼眸颤着：“阿衍？”
宋衍笑：“是我，爷爷。”
“是阿衍。”宋万辰激动地抱住了他，“醒来好，醒来就好！”
宋衍轻拍老人后背安抚，目光越过老人肩头，看向下楼的宋徽。
好一副爷孙情深。
宋徽神情晴阴变幻，抓住楼梯扶手，骨节因用力而泛白。
赶了巧，老宅也就他们俩。
昨个宋云谦说要去浅水湾之外的桃花坞视察建筑进展，时间和路程问题，就直接在那边住下了。
郝美上个礼拜去外地拍摄综艺，刚接老宅拨过去的电话得知宋衍醒了，她沉默数秒，做贼似的说：“拍摄完会尽快回来。”
近期老爷子心情不好，总说眼花。受父母再三劝说，宋徽这几天都在老宅陪老爷子。
老爷子昨晚发脾气，说要在自己眼瞎前再看一次阿衍。
老爷子的话就是圣旨，宋徽答应今天陪他去浅水湾。
却没想到下楼看见这一幕。
难怪早上发微信给姜南枝说要上门造访，她只回复了三个句号。
“我去把关菜单，你们中午都在这吃饭。”宋万辰去餐厅。
知道他们兄弟俩打小就有解不开的心结，所以不论什么时候，宋万辰都愿意为他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又来这招。”宋徽说。
“不要浪费爷爷的一番好意，做做样子吧。”
宋衍翘着西装裤包裹的长腿，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身子懒散歪着，慢条斯理点进手机，给姜南枝发消息。
宋徽从怀里摸了包烟：“三年前你好像也是这样说的，最后得到了什么？”
宋衍接住他抛过来的烟。
“我一直想不明白，我只是轻轻推了你一把，你怎么就稀里糊涂滚下去了。”宋徽点燃烟把打火机抛给他，眼神沉了几分。
植物人几个月，他消瘦不少，点烟的时候，甚至可见脸颊有些微的凹陷。
让身为兄长的看在眼里，觉得有几分可怜。
可当他吐了烟后望过来，眼神轻佻中带着薄情，不论此时此刻被看的人是男是女，都会产生一种他可以随意摆布自己的感觉。
这也是宋徽一直讨厌他的原因。
他觉得宋衍对自己这个兄长不够亲切尊重。
以前是，现在是。
他伸手往烟灰缸里掸烟灰：“我被你算计了是吧。”
宋衍一笑：“哥，弟弟顽劣，过去的就过去了。”
当日的确是他为了达到某个小目的故意摔下楼梯，虽不严重，但脑子却断断续续疼了不短的时间。
“你设计我又污蔑我的事，我都可以不计较，反正我都一一还回去了，可她呢。”
宋衍挑眉：“谁？”
想起姜南枝可爱的样子，宋衍垂下眼帘笑了笑：“你说长兄如父，要我听你的话。哥小时候喜欢的东西，不也从我手上抢过去了么？我只是学你的。”
“说到底还是为了报复我，对得起她么！”确定真相，宋徽压着嗓子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需要她知道。”
“你给了她一个没有爱情的婚姻，让她未来的生活充满算计，你不会疼女孩子，你不了解女人，你根本不知道婚姻里的女人想要什么，你眼里只有钱！”
宋衍淡淡：“你不也是？”
“我是为了能给她好生活，不仅仅是为自己，也是因为她让我有拼下去的动力！”
宋衍唇角衔住烟，为他的精彩发言缓缓鼓了三个掌。
“我坐在这，有现在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