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芩漓已经满头大汗,脸上尽显疲惫。
子时将至,沐芩漓终于处理了他身上所有的伤口。
她累瘫在地上,靠着床沿稍作休息了片刻。
田太医上前去检查了一下,发现江一舟现在脉络已经大致稳定,只是气息还很弱。
但比起刚开始已经好很多了。
他欣喜万分,扶起地上的沐芩漓,“沐姑娘来来来,请坐,你救了江将军可是立了大功啊,王爷定会重重奖赏你的。”
沐芩漓扯着发干的嗓子,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她接过来田太医递过来的一杯茶,喝了几口后,就闭眼缓了半刻。
良久后,沐芩漓睁眼,她道:“他的命算是保住了,但是受的伤也确实严重,能否醒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她该做的也都做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田太医随即长叹了口气,捋着胡子道:“沐姑娘说得在理呐,今日我看他那副样子,已经没了生还的可能,若不是你医术精湛,江将军可能就没命了。”
“老夫着实佩服姑娘,说起来老朽惭愧啊,果然后生可畏!”
沐芩漓淡淡道:“田太医谬赞了,我只是尽了身为医者本该做的事情。”
若非她多年来的职业道德使然,这敌人她还真的不想救!
“你有所不知,这江将军是当朝南安候之子,老侯爷就这么一个继承爵位的儿子,若是他死在了前线上,他定会要一个说法。”
田太医在皇城中待了这么多年,他也了解老侯爷的脾气,那可是在整个京城是出了名的。
沐芩漓听到他这话,思绪一顿,原来他居然是南阳候府的世子爷呀!
想起时辰已经不早了,她便起身,“田太医,今日他已经暂无生命危险了,只需好生静养,等他醒来,我先告辞了,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喊我。”
田太医点头,“好,老夫知道了,你去好生歇息。”
等沐芩漓出了门,今晚墨炫凌设的庆功宴已经结束了。
她默默地看了一眼满桌子的狼藉,心里忍不住激起一抹愤怒。
她停留了片刻,正要迈开脚步走,便有人上前喊住她。
“沐姑娘留步,王爷想问你江将军的伤势怎么样了,让你回去复命。”
今日沐芩漓放出来,那些士兵们的态度随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好,我这就过去。”
…………
墨炫凌满是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偌大的营帐中只有他一个人,见沐芩漓来了,他便问:
“江一舟他现在怎样了?”
“回王爷,江将军他伤势太严重了,险些活不过来了。”
她倒要看看墨炫凌他会不会丝毫不管他手下的死活。
“险些?”他似是玩味般地品着这两个字。
“那就是说你救活他了?”
沐芩漓抬头回答,“民女已经尽力了,但是不知他何时会醒,不敢确定。”
墨炫凌支起身子,走下来,“他伤成那个样子,你能医治好他,医术确实不错!”
沐芩漓猛然抬头,对上墨炫凌朝她投过探究的目光,她心下一凛,问道: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墨炫凌突然低笑一声,只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没什么,本王就是感慨一下。”
沐芩漓用一副怪异的眼神盯着他,墨炫凌他怕是脑子有病吧?!
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而沐芩漓又困得不行了,就在她想要开口告退时,墨炫凌突然来了一句,把沐芩漓惊得困意全无。
“本王知你医术不错,不如本王同你做个交易如何?”
沐芩漓面上全是狐疑,“王爷想要做什么交易?”
“你为本王做事,你想要的本王替你拿到,怎么样?”
“可是民女眼光短浅,并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恐怕王爷要失望了。”
她的目的是想要拿到布防图,让他退兵,他能做到吗?
真是可笑!
墨炫凌突然逼近,单手勾起她的下巴,“这么说来,你是不愿意?”
旋即他又道:“本王身边从来不留不为我本王所用之人,你最好想清楚。”
此时外面响起一道声音来,墨炫凌放开了她,拿起一块帕子擦了擦手。
“进来。”
沐芩漓旁边一站,进来的士兵向他禀报,“启禀王爷,今日捉到的那人宁死不屈,不肯投降,王爷该如何处置?”
墨炫凌斜眼睨了她一下,“既然他如此不识相,那就拉下去,把眼睛挖了喂狗,四肢砍了,就拖到荒郊野岭去,给畜生们填饱肚子吧,他这种人,还不值得本王亲自动手,下去吧!”
旁边站在的沐芩漓心里一阵恶寒,她不由得想起那个夜晚,很多死尸就是这样残忍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