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竟飞来了万只蝴蝶。
此舞露生准备了一月,未曾有半点马虎,于她来说,顺利完成此舞并不难,只是在琴曲高奏之时,她只觉发上所簪的珍珠步摇有些异样之势。
女眷们虽能入宫同宴,但却不可在正殿前,此刻白露湘在远处看到此状,不屑地勾起唇角。
步摇上的珍珠虽不多,可一旦落下,白露生定会由此慌了步子,这舞在众人眼中便成了笑话,看她还怎么出风头。
可接下来却不如白露湘的意,露生觉那步摇有异样之时,并未跳先前所练的动作,而是扬起裙袖,旋着身姿,因力度控得刚好,那珍珠并未毫无方向的掉落,而是由四下散发,在夜下闪着光。
随着琴曲渐落,众人回过神时连声叫好。
白露湘见此状,面上的笑意一瞬消失。
怎会如此?看来是她小看了白露生,原想让她当众出丑,竟因着这个,更让人对她刮目相看。
白露湘咬牙切齿,攥紧拳头,一面又安慰自己,舞跳得好又如何?若她真要此机会求圣上赐婚,亦是叫人看笑话的。
舞毕,露生朝圣上同各国使臣皆福过身。
“廑朝的女子果然柔情似水,这般舞姿,在我鞑靼是寻都寻不出来,当真好啊!”鞑靼的皇子称赞道,旁人接连附和。
一旁的秦玉夜本是饶有兴致地看着露生,旁人的夸赞,算是一种肯定,可他听到这些称赞时,心里竟起了一股酸涩之意。
听着使臣的称赞,圣上自身心情极好,面上的笑亦未停过,这时他看着露生道:“白家而二娘舞姿出众,赏!不单要赏,孤还要许你一愿,说罢,你想要什么?”
露生闻言跪下,肃声道:“臣女谢陛下赏赐,臣女惟有一愿,望陛下成全。”
“说。”圣上含笑看着露生。
秦玉夜攥着青瓷釉茶盏,这时面上的笑意已然拂去,细细听着露生接下来要说的话。
露生缄默了半晌,终是鼓起勇气,“臣女请求皇上为臣女与新科状元赐婚。”
此话一出,秦玉夜手中的瓷盏被捏得粉碎,众人本还存着笑意,这时交头接耳,谈论着此事,圣上闻言亦是肃了肃神色,他看向了座上的秦玉夜。
众人见圣上的神色稍有变化,便都停了话头,四下俱静里,秦玉夜掷了手中粉碎的瓷盏,声音缓缓却又让座上的众人皆能听清:“臣以为不可。”
他压着心火,起身行至露生身侧,眸子变得幽深,看着露生一字一句道:“状元郎早已与白露生嫡妹相许终身,白小娘子当有成人之美。”
露生闻言尽是诧异,这事本也是秦玉夜同她道是一次机会,她深思熟虑后,才立了信心做此事,她本以为秦玉夜是成全她同淮慕池,可如今出来说这一通是何意?
且不论是何意,便是他话中所说,淮慕池同白露湘相许终身,这话又从何而来?
此言一出,众人皆看向在座的淮慕池,露生亦是抬眸,见淮慕池同她视线交汇之际,便即刻移开。
为何?
露生实在不解,那日在西角门,她听得真真儿的,淮慕池说是为了他们的未来,难道他对她这些日子的情意都是假的吗?
秦玉夜看着二人的神色,最终将露生的神情尽收眼底,不知为何,他却是觉得快意。
白露湘从远处看到此状,消逝的笑容又现了出来,看她这时还能怎么挽回她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