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里冻了好半天,佟珍瑶才重新回到温暖的正堂内,祭完祖佟国维一家就回去了,屋内只剩佟国纲这边一家人。
此刻舒穆禄氏已经有些疲惫,觉罗氏扶着她去侧房里歇息,顺便喝一点甜汤,佟国纲看着堂上的儿女,决定趁机开个会。
“一年将尽,过去一年你们各有事务,家人难得相聚,就在今日讲述你们各自一年间做的事情,也让自家人心里有个数。”
年末总结!
佟珍瑶没想到时隔多年,她又要做年终总结了,想想她干的那些事吧,哪有适合在这种场合说出来的,给康熙出主意,导致婚龄推迟、火器改进、发型放松?要不还是装乖学生吧,说说学业也就算了。
鄂伦岱是最先做出反应的,“有什么可说的?不过就是上值,下了值还要被按着练刀枪。”
“这些要你说?”佟国纲给了他一记眼刀,“法海,你来说。”
“儿子已熟读五经,只是碍于先生缘故,并不曾习得如何做好文章。另骑射课松散,儿子学得并不算好。”这是法海。
“做文章倒不急,又不是真要你考状元。”科举在今朝是个什么样的事,他还能不清楚吗?就是这骑射差了倒是真不行,如今远远算不上太平,“骑射我单请师父教你们。”
“我结课前刚读了春秋。”这是紧张的夸岱。
“嗯,好好学。”这个儿子还小,佟国纲不做什么要求,最终把目光投向了女儿。
只听佟珍瑶从容开口,“我今年在宫里读书,已经开始习四书,骑射上飞马射箭不成问题,只是中率并不高,另外加设的语言课我选了沙俄语,沙俄不安分,早晚和我们有冲突,所以我觉得这门语言倒还学来有用。明年皇上应该还会加一门格物之课,大约和火器有所关联,这我就不知道能不能学来了。”
嘶——
兄弟三人一齐看向她,这么说吗?
佟国纲也是脸色变幻,没想到这宫里上个学还能这么精彩,更不要提这里女儿绝对隐瞒了一些东西。
“你说沙俄不安分?”
“哪有国家不希望扩张的。”佟珍瑶脸色平静,其实该学沙俄语言的是佟家人啊,别再被人忽悠了把地白送出去,“所以阿玛和哥哥们有闲暇也可以学一学,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那格物课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没影的事情你就先探听到了?”佟国纲对于学语言的建议不置可否,直接跳到下一个问题。
“这就和太医的研究相关了,我不便说,也说不明白,反正多学点东西没坏处。”
佟国纲认同这个说法,“你在宫里总是消息灵通些,不过你究竟对皇上和娘娘说了什么,叫他们这般信任?”
绝对不可能是女儿一说出牛痘就被采信,再说这样的信任早就有迹可循,比如女儿那次发热,宫里都派来了太医,女官三天就一问候,仔细想想这不是对普通的亲戚格格有的态度。
“正如我之前所说,我偶尔能看到一点将来的片段,这是在宫里突然出现的症状,我当时分辨不了,直接说与了娘娘,皇上就知道了。不过五台山之行,皇上已经让大师看过,对我并没有什么妨碍。”
至于具体说了什么,那就抱歉了,想来你们也不想探听皇上才知道的机密吧?
佟国纲果然不问,总归不会对他们有妨碍,“这天眼可对你身体有妨碍?”
“这倒不会,之前也是因为这件事弄得太紧张了,猛然松懈下来才发了热。”佟珍瑶摇头。
鄂伦岱却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你说我祸头子,我惹什么祸了?”
佟珍瑶终于憋不住笑,“说着玩的,我哪里知道?哥哥你还真信了?”
鄂伦岱立刻凶巴巴的看过来,但是没有一点威慑力,只能看着佟珍瑶笑得前仰后合。
“好了,说正事。”佟国纲阻止了一下,“恭亲王剃头和放松发型禁令的事,和你有关系吧?”
他还没忘之前佟珍瑶特地问过他们发型的事,这怎么看都不是巧合。
“的确是我建议的,但也是有缘由的。”具体缘由就不说了。
佟国纲只得接受,“也罢,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对明年你们有什么计划没有?”
这一次佟珍瑶没有让他们先来,“我倒是有些想法,阿玛不妨关注一下水军,这个方向大有可为,哥哥虽然骑射刀枪上没什么天分,但是水军上却未可知,倒是可以练了试试。”
“这也是你的消息?”佟国纲看她。
佟珍瑶点头,语气笃定,“阿玛不妨注意注意东南,皇上必定要经略这里。”
东南方什么地方?除了海就是岛,岂有不用水军的。
佟国纲大约知道康熙对施琅的看重,沉吟了一会,“此事不要外传。”
佟珍瑶应下,又提出,“我想着二哥三哥不如学学格物,我们的课和阿哥们是一样的,既然我们要学这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