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再往前就到岔路口了,届时就要暴露烽火营的位置了。
周予乐捏紧缰绳,迫使马停下,目光看向陈情:“陈情你跟我来,我有事交代你。”
她说完就在岔路口下马,往前走了几步。
陈情和身后的伙伴使了一个眼神,其他人纷纷朝他点头。
跟在周予乐背后,手情不自禁捏紧腰间的剑。
周予乐目光扫过,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从怀里拿出一个月牙形的羊脂玉玉佩拿出来。
“你是我兄长情同手足的兄弟,我信你……这是兵符,你拿着它往东南方向五十公里,然后沿着这一条小路走三十公里就可以看到烽火营了……你快些去找人接近我兄长他们吧…”
陈情见状焦急道:“公主,这……怎么行呢……”
周予乐看着手里的玉佩沉重的叹了口气说道,“我跑了一天了,再这样下去只会拖累你们的……”
“陈情,你快拿走!务必要尽快找烽火营去救我兄长舅舅他们!”她仿佛把陈情当作救命稻草一般,垂眸恳切说道。
陈情愣了愣,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步伐却没有停,直接朝着周予乐走了过来。
然就在他双手抬起来想要接住玉佩之时,眼前的周予乐已倏地抬起眼帘,清澈猩红的眸子厉光骤放,她猛的抽出陈情腰间的剑,狠狠向陈情捅了过去。
“你……”
伴着一阵锥心之痛,胸前处有温热的液体不断涌出,蜿蜒而下……凭着多年习武的经验,陈情知道这是致命的一击。
陈情满腔怒火几欲冲体而出,他目光怨毒,面容扭曲几欲噬人,“你是如何猜到的?”
周予乐面无表情的抽出剑,冷笑道,“这个疑问,你留着问阎王爷吧。”
她的话音刚落,原本留在原地不动的几人立马冲了过来,扶住陈情。
不仅如此,草丛里潜伏在暗处的黑衣人倾巢而出,将她里三圈外三圈的围了起来:“传圣人口谕,活捉长乐公主!”
周予乐冷睨着越靠越近的人,举起手中的月牙玉佩:“你们的目的就是它吧……那我就让你们永远也得不到它。”
她说着直接将玉佩狠狠掷向分岔口的石碑,顷刻间玉佩瞬间碎了一地。
烽火营周家军由桑南太子一手创建,这几乎是全天下都知道这个公开的秘密。为了防止有人越权,父皇很早就下了死命令———兵符破碎,周家军就地解散、从此不再听从任何人差遣。
见兵符碎裂,陈情气得吐血:“快给我上!谁活捉她,重重有赏!”
周予乐嘲讽笑了笑,发丝随着身后悬崖之间的疾风起舞,她却一点也不害怕,脚步一点一点得向后退,随后身子往后一倒,整个人如折翼蝴蝶那般朝着悬崖跌下去。
——
此时此刻的桑南皇宫,早已乱成一团,那些冲进来的兵马烧杀抢夺,无所不作。
鲜血染红了地面,宫人们死状惨烈,尸体随处可见。
御前的侍卫们也已经跟冲进来的人陷入了苦战,皇太子周君烨提着剑正严阵以待。
也不知道思儿乐儿他们如何了。
只有他们顺利逃脱,桑南才有希望。
思绪刚落,便听到宫门前打斗声小了起来。
周君烨快走两步望去,就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映照着火光飞驰而来。
“胡闹!我不是叫他们一起都走吗!”皇太子周君烨一见到自家儿子浴血而来,顿时心急呵斥了起来。
周予思见到自家父皇平安无事,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父皇和祖父都未能安然,儿臣又岂能抛弃至亲,苟且偷生呢?”
“胡闹。”皇太子周君烨抿唇看着儿子欲言又止,“你可知……一旦回来便会……”
他的嗓音沉重,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几丝颤音。
周予思抿唇:“父皇,儿子知且无悔。”
皇太子周君烨见自家儿子心意已决,也就继续说什么了。
“咳咳咳……咳咳咳……”
龙榻上昏睡着的宣诏帝忽然就是阵阵干咳。
那干裂的声音仿佛要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咳出来才罢休。
耳朵听到细细碎碎的声响,昏昏沉沉的宣诏帝几番挣扎终于睁开了眼睛。
“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吵闹……”
周君烨闻言,虎躯一阵,心头瞬间有了些许怔忪。
他走到龙榻边跪下如实道,“父皇,儿臣无能,是二弟带兵谋反了。”
宣诏帝闻言愣了愣,随即不可置信的看向周君烨和周予思。
周予思眼眶发热,沉重的点了点头。
武安侯周恒安,为人温和,游戏人间。
没有逼宫这一出,谁能想象出来,光风霁月武安侯居然会带兵谋反,剑指桑南金銮殿。
宣诏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