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1 / 2)

林璞特意换了一身青色锦袍,刚踏进乐坊正门醉醺醺的跛脚管事笑着迎了上去:“左徒?少见少见,听曲儿还是……”

这帮老兵痞不好惹,林璞施礼赔笑:“赴宴,在这儿就不称官职了吧,贾管事?”

贾先原是项家的亲兵,同虞军作战时废了条腿论功行赏得了南春阁这个肥差,平日里呼朋唤友花天酒地好不痛快,楼里早有班规一应人事都丢给教习娘子去管,无需多费脑筋他只管月底数钱,自是瞧不上虞国降臣。

酒劲上头刚想调侃两句,楼上传来一道温和娇软的女声:“楼下的郎君是林公子吧,天字间的客人等您许久了,奴引您过去。”

说话人一袭桃粉衣裙风姿绰约娇而不媚,眼中擒着看破世事的笑意,似是不染纤尘的仙子,三十多岁的年纪看着只像二十出头。

她是虞国首屈一指的乐师,琴鼓俱佳年轻时舞也是一绝,京中人无人不晓,有她在乐就不会废,看到她活着林璞自然欣喜:“有劳柳师父!”

“公子抬举了。”

两人寒暄着,还没走远贾先才将手中的碗重重砸在桌上咬紧了后槽牙:“柳轻这贱人,见谁都笑只在老子面前装死人!”

一旁老兵举杯宽慰他:“行了行了,非盯着个婊子作甚,留她给你赚钱,来日找个清清白白的良家女不好吗?”

林璞听得真切正声问道:“要帮忙吗?”

轻音坊能在楚军屠刀下得以幸免靠的绝不是姑娘们的容貌,除了左卫的刘亢时常维护,她自己背后的靠山也绝不简单,必须查个清楚。

柳轻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更不敢轻信外人:“林公子自顾不暇,还有雅兴管奴家这无足轻重的低贱之人?”

“璞虽不才,调开他也不是难事。”

“谢过公子好意,可再换一个或许还不如他就这样吧。活下来已是不易,奴可不敢节外生枝。”语罢一扫眼中惆怅换了副笑颜:“到了,奴就不打扰两位客官了。”

“子直兄听过柳娘子的琴吗?”

“初次造访不曾听过。”

林璞轻笑翻出两锭金块递给柳轻:“劳柳娘子先弹曲嘉鱼,洗洗耳朵。”

“谢公子赏。”

柳轻行了礼退到不远处的缓台:“取我琴来!”

“是,师父。”

身旁的小姑娘终于松了口气很快抱了琴回来。

苏蓬只觉被驳了面子却无可奈何:“左徒这是做什么?我虽清廉还不至于付不起账。”

对面的人月白素锦更衬出他丰神淡雅谦谦君子的做派更显不出是个武官,林璞坐定自斟自饮:“今日匆忙不曾备礼,这曲正好当做回礼。”

南春阁与后来的倚梦楼不同乐舞班都是虞国人,楚军入城便被划做下等妓馆主要安抚最先入城军队。

那些个厮杀汉来这儿哪有心情听曲儿,不过半年光景轻音坊三百乐工只剩八人几个美人都有官长霸着等闲人碰不得,余下一个跑腿一个厨子。楚军无奈只能抓人充数,柳轻实在赌不起一个公子爷或真或假的善心,净手罢缓缓调琴。

曲声响起,林璞望向门外手指也跟着节拍轻轻在案上敲着,苏蓬轻咳一声:“修瑜可是思念故国了?”

林璞转回头惊恐的看向他:“子直兄想杀我可以直说,今日可是你邀我来的,我若因此获罪你也休想逃脱。”

“言重了,我闻这从前是则阳最有名的乐坊才邀你来此一叙,如今听了这一曲方知传言非虚,可惜被糟践的只剩个空壳再看不出往日盛景。”

林璞神色未变却也不答话在架上选了只羊脂玉盏,苏蓬笑着转了话风:“我宫门外拦你是看你忍了口气想说什么,看在太子殿下的面上也请修瑜行事前先与我通个气。”

林璞笑着洗盏斟茶:“必输的赢了,必胜的输了你说这是好事吗?虽说陛下动了怒,可我觉得这次和以往不同,陛下在意的似乎并不是输赢,莫非是早就料到今日的局面?

说明他老人家早有筹谋只等成效,你那帮重臣上早朝的样子,陛下的布局可能连令尹都不知!我们这些后生小辈还想妄想插言?不做、不错,我这伤还没好明日就告假休养。”

苏蓬多少在武阳公主那听到些风声,可眼前这家伙却只凭几句话就猜出了陛下的心思,着实是个祸患只恨现在不能杀他:“你的意思西北不是胜,东南不算输。”

“东南不敢说,可西北……我太了解秦固了。”

林璞也不想细说重新换了盏热茶,苏蓬面色一凝可好歹是自己请客总不能失了体面:“我去着人传菜,听说这儿的厨子没换想来能合你的胃口。”

陆续有城外换岗的军士赶来楼下喧闹污糟,二人靠着柳轻的曲音才勉强挨过半个时辰。

林璞起身拜别:“子直兄也该让人歇歇了。”

苏蓬面上满是歉疚:“恕我招待不周,等修瑜伤愈我换个地方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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